校的章程,一抬眼,天色已然昏黃,已近酉時。
放下了筆,伸了一大個懶腰,嗯嗯,咱該去會會那位吐蕃大相了,一出進奏院,就瞧見房成腰挎橫刀,牽著馬匹站在對面,“咦?你怎麼來了。”今天因為辦公事,故此讓房成留在了家中。
“見過二少爺,小的是奉少爺的小夫人之命,前來與少爺一同往望江樓的,小夫人還讓小的交待少爺,多聽少言。”忠僕房成立即牽馬走了過來,朝著我道。
“小夫人?哦,這丫頭,怎麼就這麼不放心。”嘴裡這麼說著,心底裡暖洋洋的,宮女姐姐的擔心看樣子是有她的道理,生怕我不在意,故此特地將房成也譴來,一來嘛,肯定是在變相地提醒我今天她叮囑之事,二來也有個人在身則陪伴,萬一喝醉也有人送我回家。
“那就走吧。”接過門衛牽來的寶馬,跨身而上,縱馬提提韁,跨下健馬一聲長嘶,四蹄翻飛,朝著長安城最東南角的曲江而去……
馬踏於曲江河邊的慢道,花卉環周,雙翅被夕陽折射出幻彩的蝶兒在花間起舞紛紛,似乎要乘著最後一縷陽光,跳完它們的舞蹈一般,垂柳輕擺,和風習習,煙水與夕陽的光彩揉在一起平展開來,份外地明媚,遠處的漁歌聲尚未散去,近岸的水拍聲又已然應和起來。“好景緻!”我不由得概嘆一聲,雖不是小橋流水人家,卻又別有一番煙水長安的古雅之風。
“嗯,水好!”房成吭哧半天想不出一個形容詞,半天才憋出倆字,卻也盡指出了曲江之美,盡在那碎金燦彩的碧波。
“走吧,晚到了可就不好了。”嘴裡如是說著,而我心裡卻更希望那位吐蕃大相別太吝嗇,若能選個好地段,迎波而飲,方是美事,本公子今日就是來玩樂瞧美女的,不是來陪你個老傢伙嘰嘰歪歪的,希望這位吐蕃老大爺明白這個道理。
三層木結構的望江樓屹立在曲江畔,在一干一二層樓的建築群中,甚是顯得鶴立雞群,到得門前下馬,早有夥計迎了上來,陪著笑臉伸手攪韁。“這位房公子吧,三樓上的老爺子可等您等了好久了。”
“嗯?你怎麼知道我姓房?”我不由得好奇地反問了句,扭頭看向房成,房成也很莫明其妙。就這時,伴著朗笑聲,除去了胡衣的祿東贊一身的漢人打扮,從門裡走出拱手道:“呵呵呵,房公子,老大久候公子不至,四下顧目一望,便見一位白衣翩翩的濁世佳公子立於曲江之畔,東贊雖未辨其面,然亦知必是房公子,不然,還有誰能有這般的風采。特喚夥計先下來候著。”
“實在慚愧,公務煩忙,讓祿大人久候矣。”這老貨誇得我都有點臉紅了,趕緊回禮,相攜著朝門裡進去,到了曲江樓,才知道這裡面頗不小,四幢三層的建築,中間圍成一處絕佳的亭院,燈火初明,藉著最後一絲天光,肥葉輕花更顯迷離——
“祿大人倒是會挑地方。”很感慨,實在是,很懷念李恪這位斬雞頭燒黃紙的兄臺,不知道啥時候這貨再會又裝病爬回長安來與我這個賢弟相會,多日不見,也怪想這位老往朋友兩肋插刀的仁兄。
“哪裡哪裡,老夫今日換上漢服,就是想入鄉隨俗,為了邀請公子,老夫可是花了好多的心思,讓僕從們四下打聽,這此春日裡,長安城內的曲江之影,可算得上是這個!”吐蕃大相翹起了大拇指,很是得意地朝我擠擠眼。
“哦?有勞了,祿大人如此待我,實是受寵若驚啊……”嘴裡應著,心裡隱隱覺得這老貨怕真是有什麼詭計了。
“攔我做甚!”房成的大嗓門一聲暴吼,震得樓梯邊沿腳步難及處的塵埃都騰了起來。這傢伙幹嗎?
第一百九十九章 唇槍舌劍
我一扭頭,卻是見到了二位漢人打扮的吐蕃武士於走廊處攔在房成跟前,抬起手臂,似乎想阻止房成的腳步。房成手握橫刀之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