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麼時候,閒雲的腳背上的鞋面已經被打溼了,我有些震驚,但我沒有看閒雲的臉孔,我儘量地把注意放在前方,沒有一位男子願意讓別人看到自己最軟弱的一面,我也不例外,所以,我很理解閒雲此刻的心情。
靜靜的,兩個大人一個小道士都總算走到了觀門外,我頓住了腳步,回頭望向已經平復了心情,恢復了那張似乎玩世不恭面孔的閒雲。“閒雲,我有句話想告訴你,做任何一件事,並非努力就能成功,最重要的是,多看,多問,多學,你現在才多大……”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發了神經,還是發了慈悲,又或可憐這個與姐姐相依為命的少年,在觀門口,我長篇大論地說了很多的話,關於人生的目標,關於成功和失敗,還有關於做人,總之,說了很多,也不知道這小孩子能記得多少,也許是我那當老師的癮頭又開始發作了,又或者,是見不得同樣父母雙亡的孩子失去信心,這也算是對我傷害了他姐姐的一種補償吧。
“少爺,您怎麼了?站在門口跟這個小道士都說了半個多時辰,要是小的,乾脆罵他個狗血淋頭,多解恨。”房成馭著身下的馬匹,對於等了這麼久的時間也忍不住發了句牢騷,對於傷害自家少爺的人,房成一向是橫看豎看不順眼,他還記得那天晚上房府上下驚慌失措的場面。
“是嗎?”我朝著房成略有些抱歉地笑了笑,提了提韁繩,把馬頭掉好了個,行出不遠,一扭頭,閒雲小道士還站在觀門之外,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乎沉浸在一個人的世界之中,一個披髮青袍的身影,走出了觀門,到了閒雲的身側,閒雲似有所覺地回過了頭,夕陽揮灑下來,映在小道姑的臉頰上,她綻開的笑顏顯得那樣的燦爛,那樣的笑容,只有至親至愛的人才能欣賞得到的吧?倆個身影,似乎像是被陽光溶在了一起。一位好姐姐,當年的我,可沒閒雲這般的幸運,心裡忍不住有些妒忌起這小道士。駕!……
回了家,回到了自個的小院,宮女姐姐依在屋外的地板上,正在與綠蝶笑鬧著什麼,見得我來,俏臉上浮起了嬌媚的喜色,綠蝶就如同那舞動在枝頭的歡樂雀雁出現在了我的跟前。“少爺您回來啦,快來瞧瞧,我今天畫了好幾幅,?少爺,您的臉怎麼了?”
“沒啥?就是跟人打了一架。”有點尷尬,頂著個黑眼圈朝倆丫頭笑了笑。
“少爺怎麼讓人打成這樣,瞧您的眼圈都青了……房成大哥幹什麼吃的,連少爺都保護不好。”綠蝶很生氣的樣子,撅著小嘴兒,抄起一塊乾淨的巾子替我輕輕撫著臉上的汙漬。
“想來是對方人多吧,房成大哥若是能護得公子周全,定不會讓公子出手的。”宮女姐姐趕緊進屋裡,拿盆去接了些熱水來,打溼了一塊熱毛巾,遞了過來。
“當然了,你們可不知道,對方一下子湧過來十幾個人,若不是本少爺身手了得……”毛巾捂在臉上,嘴裡吹噓著如同把對方打得哭爹喊娘,惹得倆漂亮妞驚呼連連,很享受這樣的氣氛。心裡頭,總算是好過了許多,對那兄妹倆的遭遇引起的沉悶心情也變得好轉起來。至於斷背太子和稱心妖男的事,嘔,真想找人地方吐一氣,算了,咱就當沒聽說過,可是那天被斷背太子抓過的手腕老覺得很噁心,趕緊打住了話題:“綠蝶,讓人去給少爺我燒水,燒燙些,今日我得好好泡個澡,去瞧瞧有啥玩意是專門去晦氣的,丟洗澡水裡面,本少爺得去去這一身的晦氣。”
熱氣蒸騰,滾燙的水讓我在浴桶裡呲牙裂嘴地哼哼,泡澡的幸福和燙人的痛苦一波又一波。哼著心太軟,搓著身上的汙漬,聞著青綠的葉子泡得散發出來的清爽香氣。門吱呀一聲,被輕輕地推開了,不用說,肯定是宮女姐姐來偷襲俺這個正人君子,咱裝死,繼續哼著,擦洗著,耳朵支得老高,就等著這漂亮妞接近咱的攻擊範圍。
她正在接近我的後背,三步、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