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貓看著我,慌張中一絲黯然掃過。睏乏間就聽著屋外一陣大內侍衛與那刺客纏打之聲,忽然不知誰驚呼了一句:“有毒!大家快捂上臉!”便是一陣嘩啦啦兵器落地的聲音,估計是都拋了兵器用手護口鼻。
“今日倒也沒白來!不但見到了美人,還見識了香澤國的‘龍淵劍’!待下次再來接了美人同去!哈哈哈!”半空中那少女大笑而去。狸貓聞言,風暴積聚眼底,抱著我的手心一緊。而我,在耗盡全身氣力後,終暈了過去。
渾身痠痛,頭更是疼得欲裂,不過,今天床墊倒是蠻舒服的,趴在上面還有絲絲暖意包裹,但是,腰上是什麼東西壓著,冰冰涼。這一隻耳,居然睡到我背上去了!看我“萬佛朝宗”腳把它踹下去,我懶懶地睜開眼簾,迷濛地看了看。等等!眼前的臉怎麼這麼像狸貓!噩夢啊,居然連做夢都夢到他!我閉上眼,再睜開,怎麼還是他?我再閉眼,再睜開,再再閉眼,再再睜開,再再再閉眼,再再再睜開……眼瞼抽搐中……
“不想雲兒竟如此愛慕為夫,一早醒來就忍不住對著為夫拋媚眼。”戲謔的熱氣曖昧地噴在耳邊,原來不是做夢。
“雲兒”是在叫我嗎?什麼“為夫”?什麼“拋媚眼”?聽得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狸貓今天肯定是撞壞腦袋了!不對,他怎麼會在我床上?我這是躺在哪裡?五感迴歸,我發現自己的現狀:我正像一隻八爪章魚一樣巴著狸貓,趴在他的胸膛上。我有一個不好的預感,腰背上的不是一隻耳而是狸貓的手!
一驚,我鬆開巴著狸貓的手,一側身,差點滾到床下。狸貓長臂一撈,我又落入了他的懷裡。誰來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我悶著頭理了理記憶,想起來了,昨天好像有個刺客,好像說什麼徒弟,然後狸貓好像救了我,然後我暈了過去……那麼,初步估計我現在正不幸地躺在狸貓的麒麟居里。這麼丟臉的事情,還不如讓那少女刺客擄了我去好些。
一陣冰涼襲上額頭,狸貓見我痛苦地皺著眉頭,有點緊張地摸了摸我的額頭,似在確認我是否發燒。確認我無恙後便支起身子,把我移入床內,給我蓋好被子。我目瞪口呆,他今天怎麼突然轉性了,難道昨天半夜,難道昨天半夜,他把我給吃幹抹淨了?!我緊張地掀開被子,欣慰地看到自己衣衫完整,仍穿著昨夜的裙袍。
“愛妃離自己的人生目標看來還很遙遠啊!抱著倒和十六弟不相上下。”狸貓見我舉動似有一絲不悅,冷諷了一句。
我的人生目標?一時腦子竟有些轉不過來。不會是我在梨園裡隨便說的那句“豐乳肥臀”吧?這狸貓敢嫌我身材不好!還把我比成小十六那乾癟癟的身子板。所以我說,狸貓是全世界最惡毒的貓!總是以戲弄我為樂!我命苦啊,不過,狸貓說這話還比較符合他的一貫風格,寧願被他挖苦也比他開口就是一句曖昧的“雲兒”來得好,原來噁心死人真是不償命的。
之後,狸貓起身著了朝服便去上朝了,臨行前囑咐王老吉讓太醫院的陳太醫來給我診脈。陳太醫戰戰兢兢把了半天脈,說是迷香的藥力已散去,娘娘身子已無大礙。王老吉樂得屁顛屁顛送了太醫出去半日沒回來,我估計是給狸貓報信去了。聽七喜那丫頭說,狸貓昨夜十分震怒,命人連夜徹查此事。我那園子裡一干下人無一倖免地受了罰,她和雪碧要不是被囑咐伺候我恐怕也難逃棍杖,狸貓還命下人和太醫嚴守口風,若有半點洩漏便格殺勿論。我心下想:出了這紕漏,狸貓自然要震怒,若我在他手上被人劫了去,他要如何向雲家交代,委實變成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不過,昨夜那事倒也真是蹊蹺,我一覺醒來,只記得那少女說過什麼“徒兒”,其餘全無印象,想是這迷藥還有讓人喪失記憶的功效。
晌午時分,我正坐在水榭亭樓上喝茶,就聽見閣樓下太監傳報:“左相雲水昕大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