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春好說歹說,張半夏也不願意接下顧夏這個病人。 他們其實也能理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嘛。 現在世道也不好,萬一對方不安好心去舉報,張醫生不就百口莫辯了嗎。 但是顧春看到張醫生滿院子的藥材,和桌子上的醫書,就很堅定地認為他一定就是能治好顧夏的人,她是不會放棄的。 趁著張醫生沒注意,顧春把禮品放下就跑了,下次還要再來。只要功夫深,一定能夠讓張醫生信任他們的。 張半夏一時不察就被一個小丫頭鑽了空子,這下怎麼辦,拿人的手短。這個許澤,竟給他找麻煩。 回到屋子裡他就給許醫生打電話教訓一通。同時他也很疑惑,許澤是他徒弟,他還是很瞭解的,一般來說也沒這麼熱心腸的,難不成他看上這小姑娘了? 聽到師父的懷疑,許澤簡直一頭黑線,他解釋道:“那小姑娘才十幾歲,我又不是禽獸。我是聽林護士長說了,他們父母為了搶救廠裡物資都去世了,留下這幾個孩子。師父,你看那小姑娘,年紀還那麼小,底下還有四個小孩要她養。這個弟弟又生病,我這不是,這不是,唉。” 其實許澤是想起自己了,自己當年也是父母去世,但是好歹他有爺爺奶奶,叔叔伯伯照顧,才得以長大成人。 張半夏也明白他的意思了,放下電話,長嘆一口氣,內心有點動搖。 顧春帶著顧夏去接小冬回家了,第一天上學,顧冬看到哥哥姐姐一起來接她回家,非常開心。 一邊牽一個,一邊走一邊唱老師剛教的歌,像一隻快樂的小鳥。 被她感染,顧春和顧夏心情也好了不少,不管有什麼困難,他們都會一起解決的。 這幾天不知不覺中,顧夏的心情也漸漸好起來了,他好像從那種抑鬱的心緒中脫離,開始感覺到快樂,家人的陪伴讓他臉上笑容越來越多。 晚上依然是一家人一起吃飯,顧春跟他們交代了今天陪顧夏看病的事情,顧秋好像有什麼心事,但最終沒有說出口,一直在思考怎麼說服張醫生的顧春也沒察覺到。 第二天上班依然是在充滿噪音的車間努力工作,顧春的工作漸漸上手了,同組的人也都很喜歡這位漂亮又有能力的新同事。 “小顧啊,你今年是十八歲是吧?”休息時間同事魏大姐過來跟顧春搭話了。 “是的,魏大姐,我今年剛滿十八歲。”顧春回答。 “那你這年齡,也差不多可以定下來了吧,我給你介紹個物件怎麼樣?”魏大姐一臉媒婆笑,十分熱心。 顧春一頭黑線,她才十八,上輩子她到二十五都是母胎單身,壓根沒想過要談戀愛結婚。 “魏大姐啊,我還小呢,而且我家裡還有四個弟妹,哪有時間找物件啊。” 她這個家庭條件短時間內應該是找不到物件的,要她不管弟妹那是不可能的事。 短短几天時間,加上可能還有原身的情感殘留,她現在是很愛她的家人的。 聽她這麼說,魏大姐也明白她的意思了,自然不會說些討人嫌的話。 “是啊,你還小呢,小孩也需要你照顧。我這不是看你長得這麼好看的小姑娘,想著給你找個俊小夥嘛。” “老劉啊,你覺不覺得,小顧這姑娘,是咱們車間最好看的。”她還找劉芳過來一起誇誇呢。 “我也覺得,小春長得真好看。乖乖巧巧的,很適合當兒媳婦。”劉芳也笑著說。 旁邊幹活的林香聽到,看了一下顧春那張漂亮的臉,撇了撇嘴,心裡非常酸。 林香也是接替她媽的工作來的廠裡,倒不是因為她媽去世,是因為她這個年紀必須下鄉, 為了讓孩子能留下,她媽媽把工作讓給了她。 她長得平平無奇,可以說是很普通。眼睛不大,鼻子不挺,臉型有點方。 在廠裡跟她走得最近的就是王副廠長的侄女王香秀,那朵七十年代小白花。 換句話說,她是王香秀的小跟班。 因為王香秀有個副廠長叔叔,自己還很會打扮,她就總跟在王香秀後面說別人閒話。 這天吃午飯的時候她就開始挑撥:“香秀,今天車間那個魏大姐和劉大姐居然說顧春是車間裡最漂亮的。真是眼瞎,我覺得你才是最好看的。” 聞言,王香秀有一瞬表情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