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湘看在眼裡,心裡越發疼愛柔姐兒了。
祖父和蘇姨娘也將各自準備好的壓歲錢給了夏湘,夏湘恭恭敬敬給老太爺磕了頭,仔細給蘇姨娘行了個禮。
本是歡歡喜喜。祖父卻紅了眼眶。
“您這是怎麼了?”夏湘雖是這樣問,心裡卻猜出了三分。
果然,祖父揉揉渾濁的淚珠子,澀澀說道:“湘兒啊,讓你在這地方給我磕頭,也真是難為你……”
“有什麼難為的?”夏湘不以為意:“管在哪兒呢?只要咱們歡歡喜喜的,便過了個好年。祖父心疼湘兒,湘兒自然知道,可您看。湘兒現在過的多好……”
說著,夏湘朝碧巧使了個眼色。
碧巧機靈,連忙接過話去:“小姐說的是。老太爺,您是不知道,如今莊上吃的好,穿的好。過年的時候,莊上佃戶挨家挨戶都送來自家養得雞鴨鵝,自家做的米酒點心。熱鬧的很。”
“說的是呀,祖父您就放心吧。”夏湘微微一笑,壓下心頭酸澀:“再過兩年,湘兒把莊子拾掇拾掇,將您和蘇姨娘都接過莊子來住。”
柔姐兒一聽,立馬跳了出來:“那我呢?不帶著我嗎?”
大家一聽,便哈哈笑了起來。祖父復又露出笑容來,望著柔姐兒笑道:“你這丫頭,誰說不帶著你了,瞧你急的!”
夏湘心裡一陣歡喜,瞧這模樣,祖父對柔姐兒和蘇姨娘的偏見似乎淡化了不少。
祖父和蘇姨娘拉著夏湘說了一下午的話兒,在醉仙樓用了晚飯,天色向晚,幾人才出了醉仙樓。祖父不放心,讓富貴帶著夏湘找了京都上好的客棧,這才跟蘇姨娘和柔姐兒打道回府。
雪花簌簌,富貴呵了一聲“駕”,青蓬馬車緩緩而動,車輪碾過地上薄雪,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夏湘站在客棧門口,搓著雙手,望了眼天上的雪花兒,喃喃道:“又過了一年,我今年……十歲了罷?”
乳孃站在夏湘身後,驀地愣了一下。
十歲?好似忘了這件事,如今忽然想起來,心裡便忍不住發酸。大小姐才十歲,只是個十歲的孩子……乳孃眼眶一熱,抱著夏湘說道:“走,咱們回屋兒罷,早點兒歇著,明兒還得趕路。”
“嗯。”夏湘點點頭,覺得眼皮有些沉。
過了十五,生活館開門,夏湘依然忙碌著。老太爺偶爾會帶著柔姐兒來莊上瞧瞧,看著夏湘日子過的逍遙,漸漸放下心來。
春暖花開,夏湘暖房裡的花卉爭奇鬥妍,燦若雲錦。
夏湘將一些花兒入了酒,一些泡了茶,還有一些用來試著做香水。這下可把花農老張心疼壞了,整日裡對著禿光光的花枝唉聲嘆氣。
戴言見夏湘手邊擺著一排瓶瓶罐罐,又是花兒又是水又是酒,叮叮噹噹手忙腳亂,熱鬧的緊,便湊了過去。
“你弄些什麼呢?見你鼓搗好幾天了。”戴言嗅著各式花香,心下好奇。
夏湘笑笑,沒有說話。
“明兒老大跟老二要來,聽說,李毅和他老子也要跟來。”戴言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眼看著夏湘的表情從微笑變成驚愕,不由笑了起來:“怕什麼呢?誰會吃了你不成?”
夏湘死死捏著個青瓷小瓶兒,險些不自持,摜到地上去。
“誰來都好,寧王為何要來?他身份尊貴,竟也為了口吃的,大老遠跑到我這莊上來?”夏湘心裡煩得很,懶得再鼓搗這些花瓣香精。撒手坐到錦杌上,琢磨著明兒是自毀形象還是打死不露面兒。
戴言促狹望著夏湘:“怎麼?你就這樣怕寧王?”
夏湘手指沾了點兒花茶。揉著眉心,鄭重道:“不是,我是害怕寧王跟他那混賬兒子一樣胡鬧。嚷嚷著讓我嫁到他家去。”
這事兒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