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到了。
九月到十月是豐收的季節。
田野裡金黃色的稻海掀起連綿起伏的波浪,地裡面的苞谷大的像一根根棒槌。空氣都中瀰漫著穀子成熟的味道和苞谷的芳香。
趙家村的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悅的笑容。今年風調雨順,是個大豐收。除了留下自家幾個人一年的口糧之外,其餘的糧食都要賣了換錢。然後再騰出一部分錢存起來給兒子娶媳婦或者到城裡買房子。
正在田裡打著穀子的趙樹成和陳燕華大汗淋漓,拌桶裡已經打好了滿滿的穀子。
“趙樹成兒~燕兒~你們莫打穀子噠,你屋頭兒媳婦兒要生囉~快兒回去。”說話的這個是住在趙樹成家下面的陽明珠。
“天嘞,這哈啷個得了唉?”(這下怎麼辦?)
“快兒弄哈了回去塞,一天驚叫喚,你又不是沒生過娃兒,哈把哈生的出來啊?”(快點收拾一下回去,只知道叫喚,你又不是沒有生過孩子,一會兒時間又生不出來)
回去的陳燕華讓趙樹成去請村裡的赤腳醫生,因為孩子太大,生了七八個小時了,怕有什麼閃失。
“哇…哇哇…哇哇哇…”
“哎呀,出來囉生出來囉,我看哈是個帶把的不。”(帶把的:男孩)
趙樹成在大門兒外聽說生出來了,趕緊抱在手上確認性別。
“是個妹兒姑娘,拿過來我來抱,你莫抱到地下去嘍。”(妹兒姑娘:女孩)
趙樹成和陳燕華還是比較失望的,第一胎要是個男孩兒就好了。
“媽,劉芳芳生了哇,是個男娃兒還是女娃兒哦,我這哈兒在回來的路上,馬上要到了。”陳燕華接著兒子趙鵬飛的電話,那個時候還是老式的按鍵手機,聲音也特別大。
“你路上搞慢點哦,莫急嚯嚯的,注意安全哈。生的個女娃兒,還是不撇,胖墩墩的。(急嚯嚯:著急)
“女娃兒啊?嗯…還是可以嘛,再生一個就是囉。”
陳燕華掛了電話,讓趙樹成把自家喂的老母雞殺一隻燉了給劉芳芳下奶。
“還要殺雞子啊?你那時候生鵬鵬兒的時候都沒吃過雞子嘛。”
陳燕華聽到趙樹成說這話,身為女人的她感同身受,那個年代有口稀飯喝就不錯了。
“那比得那個時候兒啊,我們那個時候兒是沒得那個條件嘛,現在的媳婦兒你不把她供好,跑噠你去找嘛!”
趙樹成雖然心疼母雞,但還是去雞圈捉雞去了。97年的土雞蛋拿到城裡去賣大概是兩三塊錢一斤,這也是家裡收入來源之一。
搬了一天水泥趙鵬飛回到家裡,手上抱著昨天出生的女兒趙秀禾坐在涼床上看著黑白電視。
“1997年7月1日零點整,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旗和香港特別行政區區旗在香港升起,經歷了百年滄桑的香港回到祖國的懷抱,中國政府開始對香港恢復行使主權…”
“唉,媽~秀禾兒昨天生的哈,七月一號還是個好日子耶。香港也是昨天迴歸的。”
“現在社會發展的還是快,我想了哈想跟芳芳到深圳去打工,掙錢快些。”
正在菜板上剁臘肉的陳燕華刀一頓“你們現在去深圳打工,娃兒啷個搞唉,還楞個小。”
“哎呀,娃兒都甩到屋頭嘛,掙到錢了才是道理。沒得錢啷個養嘛。”
趙鵬飛一心想要到深圳去打工,晚上吃飯的時候和趙樹成、陳燕華商量了一下,兩個月後就動身買船票過去。
97年的船票相對於火車票來說還是便宜不少。就這樣,出生兩個月的趙秀禾就靠著吃米糊糊長大。趙樹成和陳燕華在地裡忙的時候就把趙秀禾放在揹簍裡面。
趙秀禾四歲的時候,趙鵬飛和劉芳芳回來過一次,把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