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物會好些。”
李薇挽了她的手,點頭應下。
吃過晚飯,一家人坐在廳中說話,何氏便問春杏坊子裡出了什麼事兒。春杏正笑著的臉微微一沉,隨即又笑,“沒大事。”看何氏一臉的不信,便又笑,“娘不是說做生意事就是多嘛,有事也正常”
李薇看春杏不願當爹孃的面多講,便把話引到田裡去。
李海歆道,“看這場雨能下多久吧。新掰下的苞谷大多都擰了辮子,掛了起來,這倒沒大礙,一時沒掰下來的,也先停停,在地裡先長几天,倒也不礙事。就是那些穀子讓人頭痛,都已曬了半乾了,這雨下太久,堆捂在一起,可是要發黴的。”
李薇默然,凡事沒有全佔好處的,自己家把地收回來種,收益自得,風險也自擔了。
愈是顆粒小的糧食,碰上雨天,愈是倒黴。
何氏看他們興致不高,便擺手道,“都回去睡吧。種地自古就是看天吃飯,又不是沒經歷過,明兒看看情況再說”
姐妹兩人應了聲,走出飯廳時,雨已密集起來,毛毛細細的,讓人心頭好不爽快
李薇下午睡了一會兒,沒睡意,也不想進屋胡思亂想去,沿著遊廊去了春杏的房間。
自春柳出嫁之後,東廂房歸春杏,西廂房歸她,兩人這幾年來,一個忙著生意,一個忙著種地,說悄悄活的次數倒也少了。
“四姐,坊子裡出了什麼事兒?”李薇待菊香菊蘭上了茶,退出去後,才問春杏。
春杏在裡間,坐在妝奩前,對著銅鏡卸環釵,一邊道,“胡師傅帶著兩個夥計悄悄跑了”
“什麼?”李薇驚了一下,杯中的茶水濺出來,燙得她手一縮。
春杏如墨般的長髮傾瀉而下,起身脫掉外衫,換了件家常的衣衫,走出裡間兒,看她這副吃驚的樣子,笑了一下,按她坐下,“這有什麼好稀奇的,生意場上這種事多了去了。”
胡師傅便是三年前年周濂託朋友的關係找的那位會制皂的師傅,當時他來時,春杏和周荻按他的要求,不但給精心挑選了一座小宅子,知道他腿腳不便,還特意僱了兩個十二三歲的小童先讓他到周家學些規矩,日後好給這師傅跑腿,照顧他的生活。
他到了宜陽後,首先提的一個條件,便是制皂液時,不準有外人旁觀。原本是她和春杏確實存著偷師的私心,想看看這鹼皂製作的詳細工藝到底是怎麼樣的,不過這師傅有話在先,又有周濂私下說這樣的心思不可取在後,兩人便悉了這心思。
這三年間,春杏待他並不算薄,每月五兩銀子的工錢,後來又給漲到八兩,再漲到十兩,趕上趙昱森一個月的俸祿了。吃穿用度一應的錢全是春杏和周荻出的。他竟然偷偷跑了,這算不算是反偷師成功?畢竟這麼些年春杏在制那些新鮮皂時,雖然也防著他,可見天在一起,哪能防得那麼嚴密?
突然心中湧起一股愧疚之感,坐下身子,悶悶的道,“四姐,都怪我,當初你說要找兩個人看管他的,是我勸你……”
一年前,春杏有一天回來,突然說要找再兩個上了年紀的人,去照顧這位胡師傅,私下裡跟李薇說,這兩個人明為照實為看管,她反駁了。春杏對她的話也還算是聽的,便把這事兒放下了,誰知竟然讓春杏給猜中了
春杏笑了笑,點她的額頭,扭身又進了裡間,片刻出來,手中拿著一張紙來,得意的在她面前一晃,“哼我早防著他這一著呢。只有他會偷旁人的東西麼?”
李薇驚訝的看著春杏。春杏喝了茶,又瞪她一眼,“你啊,有時聰明,有時又笨得要死。生意場上沒個心眼兒,能行麼?”
這幾年來,出門一向看愛穿華服的春杏,此時穿著她的素色家常舊衫,如墨的黑髮柔柔披在肩頭,眼睛晶晶亮,褪去由華服美飾裝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