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笑了下,嗔李海歆一眼,“現在商量個事兒倒避著我們了。一家子人都猜你們整日在屋裡嘀咕什麼事兒。原來是這事兒”
話雖如是說,何氏還是能猜出這幾人是如何說服了李海歆的,總不過一條,為了女兒兒子的前程唄。
說完這事兒,李海歆找個了機會帶一家子去瞧新院子。是一座兩進的靠近城北門的半舊宅子,周邊很僻靜,院子很大,有她們在李家村住的院子三四倍大小。與現在住的宅子一樣,裡面收拾得也很乾淨。
不過,這會兒新掃過的地面上,又灑落少許的落葉,稀稀疏疏的,比單純乾淨的地面讓人更覺整潔。
何氏很滿意,問李海歆,“這宅子得多少錢兒?”
李海歆笑著搖頭,“年哥兒給定的。他不說,我也不知道。”
一家人看了新宅子,又拐去看了新種下的油菜,臨回家時,李海歆交待先別跟李王氏兩口子透露出這信兒。
到十月底,何文軒第三封書信到了宜陽,信是寫給趙昱森的,李薇有些奇怪,前兩次可是寫給爹孃的呢。這回莫不是有什麼特別的事兒要給大姐夫說?
趙昱森拿著信來的時候,是和石頭爹孃一起來的。
一家人都圍進了堂屋,趙昱森才將信中的內容說了。原是上次他們幾個與李海歆商議讓他們把家搬到宜陽後,給何文軒去的信兒。何文軒得到信兒之時,京中正計劃著給這一批同進士派官,又因宜陽縣令任期三年已滿,如無意外,定然會升遷,何文軒便有意在京中活動一下,看看能不能幫趙昱森活動個宜陽縣令的官職。
便寫信來兒問問趙昱森的意思。
石頭爹孃自然是願意的,趙昱森也同意,孩子小離家近些,可以照顧眾人。便來問問李海歆與何氏的意思,若他們同意,便給小舅舅寫回信。
何氏與李海歆自然也沒什麼不願意的。趙昱森能在宜陽地界上得了官,於一家人來說都是天大的好事兒。
趙昱森當即使便給遠在京城的何文軒去了信兒。李薇看著趙昱森一身的布衣,自到了宜陽,又低調得不能再低調,這事兒如果能成,那麼不久之後,他便是這一縣人的父母官,是高高在上的縣尊大人了。
她實在想象不出趙石頭做了官兒後會是什麼樣子。
因這個又想到大姐春桃,現在二姐三姐和四姐,沒事的時候仍會在家裡讀書練字,唯有大姐,上有公婆,下有兒子和小姑子。在趙石頭家住的那幾日,她見天兒,天剛亮就起床,做早飯,午飯,晚飯,照顧兒子。
雖然石頭娘也是同時起身兒,可婆婆終就是婆婆。多少年以來,媳婦侍候婆婆天經地義的傳統已經深深的印在她們的腦海之中,大姐做這些事兒在她看來自然也沒什麼不妥。
不說這個時代的婆婆,便是她所生活的那個時空,那個年代,又有多少人等著兒子成親後,端婆婆的架子呢。
在這種情形下,大姐自然沒有多少時間和機會去讀書認字,趙石頭為官愈久,這這中間兒的代溝怕是愈明顯吧?
想到這兒,去看坐在趙昱森身側,笑得心滿意足,整張臉兒透著掩飾不住的幸福之意的大姐。小手在合在衣袖裡,相互摳著,要找個什麼法子,讓大姐從繁重的體力勞動中解脫出來,從現在起,開始讀書認字兒,為以後鋪路呢?
有次年哥兒來家裡,她實憋在心中實在難受,又找不到好辦法,便拉他去東屋商量對策。
年哥兒聽完她的話,失笑,“這有什麼難的?讓大姐夫一家僱個人,或者買兩個人就是了。”
李薇嗤鼻子,買人這事兒她也想過,可她覺得行不通,別的不說,單一條,“能買個小子去做飯麼?”
年哥兒奇怪的看他一眼,“自然是要買個丫頭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