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也跟過來坐在她身邊兒,把羊皮梨花燈往桌上一放,歪頭看她一眼,笑著,“梨花,你生起氣來也怪好看”
李薇用黑亮的眼瞪他,“夫子沒教過你不可以隨便品評女子的容貌嗎?”
方羽立時哈哈大笑起來,“女子?你才多大~哈哈,笑死我了”
攤上歇腳吃點的眾人被他驚得往這邊看過來。李薇直想拿抹布堵了他的嘴
一時佟永年和佟蕊兒方碧瑩也趕了過來,方碧寶淺笑著讓幾個婆子也坐下,想吃什麼儘管要。
幾個婆子小子忙拱手道謝,方碧瑩笑盈盈的轉過身來。
食攤老闆娘認出其中一個婆子,上前招呼,又過來給方碧瑩行禮,“方大小姐是貴客,能光臨我們這小攤點,真是我們幾世修來的造化,您想吃什麼儘管開口,今兒我們請客”
方碧瑩面帶得意的笑了笑,從袖中掏出一錠銀子,遞過去,輕輕柔柔的說,“都是行商之人,我怎好白吃你們的。你只管把你們最好的都上來”
李薇聽前句有些不忿,聽後半句又有些樂呵,心說,在這個破攤子上你充什麼大小姐?這家統共就經營五六樣東西,除了甜鹹豆槳米酒糰子,只剩下一樣包子和糯米圓子。
坐下之後,看李薇正埋頭大口的吃著圓子,又柔柔笑著,“李妹妹,圓子雖香甜卻不能多吃,也不能吃得太快,小心積了食。”
佟永年在李薇身邊坐下,把正吃著的半碗米酒圓子端到自己面前兒,並在她面前兒放了一碗新上的鹹豆槳,輕笑著,“是誰吃糖吃得了長了蟲牙,疼得兩天吃不下飯?”
李薇皺皺鼻子,埋頭喝豆槳。又鬱悶她這副小身子的牙口不好。現在裡面兩個大牙已被蟲子蛀空了,時不時會疼一下,那滋味兒實在是要命。還好,她馬上到了換牙的年齡,這個苦不用受太久。
“李公子真是個好兄長。”方碧瑩柔柔的笑著,“讓碧瑩羨慕的緊。”
方羽起身把她面前兒沒開動的米酒圓子端到自己面前兒,也換了一碗鹹豆槳給她,朗笑著,“姐姐這下滿意了吧?”
方碧瑩嗔怪方羽一眼,罵了聲淘氣,低頭喝豆槳。
佟蕊兒不高興的坐下,看著吃得正歡的李薇,小鼻子一哼,“野丫頭就是野丫頭,只惦記著吃”
佟永年眉尖蹙起,不悅的喝了一聲,“蕊兒!”
佟蕊兒扁扁小嘴兒,一副委屈的想哭不哭的模樣。方碧瑩輕笑著推她肩膀,“你表哥疼你才訓你,你委屈個什麼勁兒。”
方羽已稀里呼魯的喝完一碗甜豆槳,叫著,“趕快吃,吃完再去逛。”頓了頓又搓著手笑著,“聽說賀府弄了些花樣新奇的燈,猜出燈迷一人一盞燈還再給一兩銀子。待會兒我們也去試試身手,白拿的銀子不要白不要”
李薇聽見一個“賀”字,忙舍了其它心思,去看佟永年,他眼臉半垂著,街上游走的燈光照在他半邊臉兒,忽明忽暗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李薇正想說逛累了,要回家。佟永年抬起頭,淺笑著,“好。”
方羽見他應承大樂,忙催眾人快吃。
李薇頓時沒了吃東西的心思,轉頭望著佟永年,眼中閃著不贊同的光。
佟永年看她小嘴嘟起,黑亮的眼中滿是擔憂。拍她的頭,笑笑,“梨花別擔心,哥哥只是去看看。不會有事的!”
李薇無奈咧嘴笑笑。若換作是她,不管出於什麼樣的心理,也終會忍不住要去看一眼吧。暗歎了一聲,點點頭。
方羽叫著,“能有什麼事兒?”又低聲咕噥了幾句,賀府算什麼東西等等。
月移半空,歡樂正濃,天空之中不時有蓬蓬星光炸開,引得街上的人引頸張望,讚歎低呼,相互爭論著這是誰家放的焰火,那個是誰家放的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