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聖殿沉積著厚厚的灰色物,顯然包孕著無數的怨憒念頭,讓她不寒而慄。然而,這些武林中人,卻是毫無覺察般的自由來去,看得她提心吊膽。
——畢竟是南疆邪教,不知道殺了多少無辜,才在這聖殿中積累起如此強大的怨念。
正在這麼想的時候,弱水看見靖姑娘走入了聖殿北方最盡頭那個神龕,驀然間,彷彿什麼被驚動一般,地上本來緩緩流動的灰色物猛然翻湧起來,如一條巨蟒般向緋衣女子兜頭撲下!
“靖姑娘,小心!”弱水失聲驚呼。
毫無所知的阿靖根本無動於衷,只是抬頭,繼續用探究的目光打量著那個神龕,根本不知道此刻的萬分兇險。然而,那強大的怨氣一進入緋衣女子身側三尺,陡然被雷擊一般的瑟縮了起來,彈開數尺,粉末般的散落回地面,四處蠕動。
弱水驚呼著撲過去,然而靖姑娘只是莫名其妙的看著她,也不以為意:“怎麼?”
弱水的天目看得到身側的一切,然而卻不知如何對靖姑娘解釋,訥訥說不出話來。她的目光只是停留在對方頸間的一個小掛件上,那裡有一個很舊的木質小牌,發出溫潤的光澤。
然而,學道女子的眼睛卻因為驚訝而睜大——這、這樣的護身符……
“弱水,你看這裡!”不等她脫口驚問,靖姑娘卻驀的開口,她本來一直都專注的盯著那尊最盡頭的神像,此刻更是抬起手來,直指木雕神像胸口某處,“看這裡!”
弱水的眼光不由自主的順著她的手指看去,瞟了一眼,隨意的說:“像是天竺那邊的溼婆神啊!”話剛說到一半,修道女子全身一震,脫口驚呼:“呀!那、那裡是什麼!”
“大護法,靖姑娘有令,讓你速速去入口聖殿見她!”
正在反覆將一寸寸的空間再度的搜尋一遍,耳邊忽然聽到了屬下的傳話。青衣男子劍眉一揚,眼色便是一冷:雖然已經是聽雪樓的下屬,然而至今為止,他桀驁不羈的脾氣根本沒有削減半分,就算是人中龍鳳,他們的話,他也是高興就服從,不高興根本不聽。
正要不耐的喝退屬下,然而,看著下屬有幾分焦急、有幾分驚恐的眼神,碧落心中驀的騰起一種寒意,他來不及細細猜測這種寒意背後的意思,一把推開屬下,直直往聖殿方向掠去。
“靖姑娘,不要動它!小心!”
剛到入口處,就聽見殿內有人緊張的驚呼,是弱水的聲音。
碧落一踏入聖殿,裡面一切如舊,沒有半點異常。然而不知為何,他驀然感到一種說不出的冷意,機伶伶打了個冷顫。眼光看去,只見聖殿最北角深處,神龕旁,火把明滅之下,看到聽雪樓的女領主居然躍上了供桌,抬手似乎要從神像的胸口處拿下什麼東西來。
那個龍虎山來的小道姑急切的在一邊叫,嚇得臉都白了。一見他進來,忙不迭地上來拉住他袖子:“大護法,你…你快快阻止靖姑娘!讓她不要動那神像!……這個地方怨氣很重,她、她如果一動弄塌了神像的話……”
弱水一邊連珠炮似的說著,一邊因為焦急連連跺腳。
——她、她要怎樣向這些凡塵中的人,說明她此刻看到的詭異景象!
地上那些因為畏懼靖姑娘頸間護身符力量、而伏地退避的怨氣,此刻彷彿沸騰般的捲了起來!發出常人聽不到的噝噝聲音,四處如毒蛇般的圍繞著靖姑娘,作勢欲撲。
——而緋衣女子卻絲毫未覺,自顧自的抬起手,皺著眉將手探入佛像胸口處那道裂痕中。彷彿看見了什麼,眼神瞬間甚為奇異。
那裂痕中,弱水看見有極其陰毒的怨氣順著縫隙絲絲透出,那種滲出的怨氣、居然絲毫不忌靖姑娘頸中護身符的保護,繞住了緋衣的女子。
“不要!靖姑娘,別動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