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倆人膩歪了許久,洗了澡,躺在各自的床上聊著天睡去。
“袁月苓,我愛你。”
“嗯,我知道的呀。”
“你就不能……”周嵩撅起嘴巴:“你還從來沒對我說過那三個字呢。”
“呃……”
“如果說不出口的話,‘我也是’也行。”
“狗子,一步一步來。”袁月苓想了想,柔聲道。
“嗯。”周嵩翻了個身:“睡吧。”
……
……
是夜。
袁月苓起床,睡眼懵懂地進了洗手間。
小解完,她趴在洗手檯上,又洗了把臉。
就著柔和的月光,袁月苓望著鏡中的自己,法令紋似乎有一點深了,是這些天在醫院,這裡的空氣太乾燥了嗎?
“沒事,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
這麼想著,又有點不好意思,吐了吐舌頭,衝著鏡子笑了一下。
鏡子裡的自己沒有笑也沒有吐舌,板著臉看著自己。
???
袁月苓朝著鏡子揮了揮手,裡面的人依然紋絲不動。
一股寒氣從腳底板升到天靈蓋,袁月苓本能地回頭,卻什麼也沒看到。
等她再轉向鏡子的時候,裡面的少女向她露出了一個微笑。
“你都聽到了,他是不會放過你的,不管共生存在還是消失,他都會逼你嫁給他,把你一輩子捆在他身邊,供他享用。只要他一天活著,你就一天得不到自由。”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是……是誰……”袁月苓哆嗦著,靠著牆壁癱軟了身體。
“我是誰?我是袁月苓。”鏡中的少女甜甜地笑著:“我倒想問,你是誰呢?”
鏡中少女的額頭亮了起來,袁月苓看到她的頭上漂浮著一輪小小的新月。
“我才是袁月苓。”袁月苓咬著牙站起身來,指著鏡中的少女:“你,是魔鬼。”
鏡中少女笑了起來:“就算我是魔鬼,你也該知道,魔鬼總是很誠實的。
“這個姓周的男人,已經毀掉了你的大學生活,接著他還要毀掉你的一生。究竟,我是魔鬼,還是,他才是魔鬼?
“以你的相貌才能,難道找不到比他優秀數倍的如意郎君?他如果真的愛你,早就放你自由,讓你去追尋自己的幸福了。”
“你胡說,我愛他,我們是相愛的,我們在一起很好!”袁月苓反駁道。
鏡中的少女又發出口桀口桀口桀口桀口桀的笑聲:“你愛他,是啊。毫無疑問,你只能愛他,你只能答應他的逼婚,從你認識他的第一秒起,你就已經不再擁有自由意志了。你除了愛他,你還能怎麼樣呢?”
袁月苓臉色鐵青地衝出了衛生間。
“你知道我說的都是對的。arryhiwilldestroyyou”
鏡中少女在背後說。
袁月苓舉著椅子衝進了衛生間。
鏡子破碎的巨響把周嵩從睡夢中驚醒:“怎麼啦怎麼啦,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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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出院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在這個免責協議上簽字就可以了。”住院部主任把雙手交叉在一起:“但是,我還是建議……”
“不了,真的不考慮了。”周嵩連連擺手,拿過免責協議,看都不看就簽了字。
“你應該知道,幻視和躁狂是精神分裂症的,非常典型的徵兆之一……”主任不甘心,又補充了一句。
“袁月苓,不是瘋子。”周嵩想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心平氣和,說出口的話卻仍然蘊含怒意。
“隨便你們吧。”主任無奈地揮了揮手,拿起一份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