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難以完成這麼大批次的衣衫;而且也不能過於趕工,萬一忙中出錯,反倒搭進去更多的功夫。”
蘇錦聽得心裡一驚,按照他的想法,一件衣服最多兩天便可完成,在後世的服裝廠裡一件衣服幾分鐘便可做好,這裡他可沒抱這個指望,但即使已經將機器的因素和流水線的高效率儘量按照自己的想象放大考慮了進去,卻沒想到還是相差甚遠。
蘇錦忍不住問道:“大掌櫃,一件衣服需要四五天才能完成麼?怎麼會花費這麼長的時間呢?”
趙掌櫃知道少東家剛出書房門,對裁剪方面肯定是不懂的,倒也不以為忤,耐心解釋道:“一件衣服的製作須得經歷量體、裁剪、縫紉、熨燙、試樣等各項工序,而且需大師傅一人完成,我們這一行稱之為“一手落”,這樣出來的衣服才會體現大師傅的水平;這幾道工序中量體這一關已經省略,每件衣服的訂單上都已經量好了尺寸,但實際上後面四道工序最花功夫,所以雖省了第一道手續,其實功夫沒省多少。”
蘇錦奇怪的問道:“裁剪、縫紉須得大師傅親自作為,這我可以理解,後面的熨燙和試樣為何還需大師傅來親自進行呢?這些學徒們難道不行麼?”
趙掌櫃道:“不是不可以,少東家您不懂咱們這一行的規矩,‘一手落’出來的衣服最能體現一名裁縫大師傅的手藝,若是假於人手,這件衣服是好是壞那就說不清了,若是不得體的話,會壞了大師傅們的名頭。”
蘇錦明白了,原來這些裁縫大師傅們糾結的是個人品牌形象問題,所以即便累死也不願學徒去沾手,如此一來所需的功夫成倍增加,所以速度也就無從談起了。
蘇錦沉思片刻,問道:“大掌櫃,若是後兩道工序讓小夥計們來做,一件衣服需多久。”
“最多兩天半,或許兩天便可完成。”
“如此說來,一個月豈不是可以製作四百多套衣服麼?”蘇錦興奮了。
“應該可以,不過……”張大掌櫃欲言又止。
蘇錦心道,你不就是死抱著行規不肯改麼,這都火燒眉毛了,我可不管你心裡高興不高興;雖然是這麼想,但道理還是要講通的,否則幹活的時候心裡揣著疙瘩,也不是蘇錦所希望的。
蘇錦拉著大掌櫃的手走到離店鋪不遠的一棵大柳樹下,恭恭敬敬的整整衣服長鞠一禮。
趙掌櫃忙伸手家住,瘦臉掙得通紅道:“少東家,這是為何?沒得折煞老朽了。”
蘇錦正色道:“這個禮您受得,我和家母曾談及您老,您十三歲進我蘇記為學徒,跟隨我祖打拼下偌大一份家業,任勞任怨從未多言,小子聽了好生的敬重,眼下我蘇記到了關鍵時刻,有些話我也不避諱你老,這一次蘇記的布莊和成衣鋪若是不能盤活,我蘇記便會就此衰落,這絕不是您願意看到的。”
趙掌櫃肅顏道:“少東家,您有話就說,老朽和你祖上兩位老東家從來說話不繞彎子,老朽雖幫著蘇家做了些事,但蘇家也沒虧待我,昔年我十三歲餓得皮包骨頭,躺在大街上沒人問沒人管,是東家救了我,後來還為我操持婚事,東家之恩便是做牛做馬也難以報答,蘇記便是我的命,這一年生意不好,我幾次三番請辭掌櫃之職,但令堂至仁至意,不但不準,反而要求老朽不得裁掉店內閒置的大師傅,遍尋廬州城上前商家也找不到這樣的好東家,所以少東家有言但說無妨。”
蘇錦聽了趙掌櫃這番真情告白,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原來這幫人得了蘇家這麼多的恩惠,那這事他們不答應也會答應了。
“大掌櫃,你可知道我在這件事上動用了多少錢銀麼?”不等趙掌櫃詢問,蘇錦自己給出了答案:“已經接近一萬五千貫了,若是此事有閃失,我蘇家危矣。”
趙掌櫃嚇了一跳道:“怎麼會有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