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後,是一個足以容納十數人的白玉池,正嫋嫋飄出淡淡嵐煙,七彩斑斕。
西涼茉下意識地就倒退兩步,捂住了唇鼻。
透明的水卻飄出了七彩斑斕的煙,事有反常極為妖,這水莫非有毒?
百里青冷淡的聲音飄了過來:“還不伺候本座更衣,是想死麼?”
西涼茉微驚,百里青向來喜怒無常,但往日與自己相處之時,卻素來是帶著三分戲弄,從不曾這樣直接的發作。
而且,她也是仗著百里青其實並沒有將其實毫無威脅性的自己放在眼中,又似乎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所以才對她如此興致盎然,所以才敢三番兩次地在對方手下近乎挑釁似的作為。
當然,自己的這一點子並不算太出格的膽大妄為自然也是經過算計和拿捏的,既恰到好處地挑起百里青的興趣,又不會惹怒他。
宛如刀尖之舞,稍不小心,就全軍覆沒。
而今日,他的心情非常差,差到毒舌之功都倒退了。
她素來最善於揣測人心,所以此刻西涼茉立刻收斂了心神,乖巧地走到百里青的身後,也不去理會那些七彩嵐煙,只伸手去替百里青寬衣解帶。
他總不會毒死自己就是了。
百里青低頭看著西涼茉有些生疏卻很鎮定的動作著,鼻間傳來她髮絲上的清新的夾著薄荷清涼氣味的香氣,狹長詭美的眸子裡有幽幽流光淌過。
讓人難以揣測他的心思。
西涼茉在他詭譎的目光下,只覺得壓力山大,好在他穿著的是寬袍大袖的常服,解了那華美的錦繡饕餮紋腰帶便很容易地解開。
她替他除了外袍,靴子,腰帶,和一堆玲瓏玉佩之類的掛飾擱在一邊的衣架子上,百里青身上就只剩下一件寬鬆的豔紫色中衣與白綢褲子,西涼茉伸手準備替他解開中衣,百里青卻忽然開口了:“除了中褲就是。”
西涼茉點點頭,順從地蹲下身子替他解開褲帶。
“以郡主之尊,做這些下人之事,不覺得羞辱麼?”百里青淡漠陰霾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
西涼茉動作稍停,只是抬頭微微一笑:“徒兒伺候師傅,不是應該的麼,至於這郡主不郡主的,亦不過是一個稱號而已,您若想要,就是公主貴妃來伺候您也不是難事。”
“你倒是實誠,若非本座知你仍是處子之身,這般從容伺候人的功夫,倒是不比紅袖招的姑娘差。”百里青陰冷冷地一笑。
西涼茉微微躬身,替他褪下中褲,只是淡淡一笑:“師傅說笑了,若徒兒這樣的在紅袖招,想必沒幾日紅袖招就要倒閉了。”
這等毒舌功夫,若喚作西涼仙,想必是早已羞憤欲死,奈何卻是西涼茉,於她而言,不損一根毫毛,不痛不癢,自當他在放屁。
百里青被西涼茉一副寵辱不驚地模樣,外帶一句自我調侃,氣得牙癢癢的,隨後冷哼了一聲,拂袖就進了白玉池。
看著到底沒有能褪下百里青身上所有的衣服,一窺究竟,西涼茉忍不住遺憾地暗歎一聲。
可惜了,就差那麼一點,若能看到他的秘處,就能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淨身了的。
但想一想,她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若此刻真看到了不該看的秘密,百里青不管還要利用她做什麼,必定不會放過自己。
說不得,當場取她性命也不是不可能。
“傻了麼,伺候個人都不會,還不去把桌上的酒端來。”百里青趾高氣揚地下著命令。
西涼茉也不怒,只自顧自地去端了酒,回來的時候,百里青已經穿著寬鬆的衣袍浸在水裡,亮紫色的衣袍浸潤了水半敞開著,露出他肌理分明,線條優美而結實的雪白胸膛,水面下飄散的衣襬間是他修長優雅的腿懶洋洋地半曲半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