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說什麼?」亓思齊打斷了馮喆:「別唧唧歪歪的,我對具體的法律條文和規章制度沒興趣,你只要告訴我怎麼做、你的想法、計劃到底是什麼,怎麼能讓我出了這口氣,怎麼能噁心航空公司就成。」
「好吧,我力求簡明扼要些——既然坐飛機丟失行李的不止你一個,而且以往得到了那幾百塊錢賠償的人,也不會有很多,而既沒有得到賠償也認為這個規定很不合理的人應該更是難以估量,那麼可以試想一下,這一部分人、而且是相當的一部分人和你的心情是不是一樣呢?是不是都對航空公司有怨言呢?那麼,現在你一個人是打官司,假如,我們去找到那些丟了行李依舊的沒找到的人,讓大家一起參與進來,大家攜手去打這個官司,一同去起訴嶺南航空公司、國航代理公司行李託運處,大家作為共同原告去起訴同一個被告,志同道合的,是不是就能將事情鬧大呢?這樣一來起到的效果,會不會明顯一些呢?」
亓思齊「嗯?」了一下看著馮喆,眼睛慢慢的亮了起來:「就是人多力量大?我去!馮喆,你還真是出人意料呢,有那麼點意思……對呀,我怎麼沒想到這個?行啊你,找幾百個幾千個人一起和航空公司打官司,虧你想得出啊!……不過,怎麼操作呢?」亓思齊又皺起了眉。
「我的出發點是這樣:無論是鐵路運輸還是航空運輸,相對而言,旅客總是弱勢群體,而如果將一個人的事情變成大傢伙的事情,首先在道義上我們就佔了制高點,比較能獲得大眾的支援,再有。」馮喆頭靠在椅背上瞄著前面的斜陽說:「誰讓他們這次惹了亓大小姐呢?敢讓你不高興,咱們就得給他們一個教訓。」
馮喆觀察了一下亓思齊的表情繼續:「這樣說吧,甭管這件事最後怎麼收場,甭管法院會怎麼判,也甭管民航那邊最終賠了你多少錢,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個過程,你為的是出氣,透過這樣的操作又給你出了氣,這一點最為重要。」
馮喆說著眯起了眼:「只要亓大小姐高興,那就是咱們所做這一切的目的,所以,咱們這次就將事情鬧大,鬧得成為社會公眾事件,讓儘可能多的人都關注起來,讓大家都感同身受設身處地的以己待人,去假設坐飛機丟行李的是他們每個自己,他們會怎麼辦?該怎麼辦?在面對有理說不清的時候,應當怎麼辦?在面對不公正的時候,應該怎麼辦?讓社會上的人能參與的都參與進來,將『為自個發出呼聲』變成『為了每個人的自身發出聲音』,因為你的遭遇可能是今後的每一個他人要經歷的,從而讓認識你的人,或者不認識你的人都因為這一次的訴訟感受到你為此付諸的努力與抗爭,你就是榜樣,你就是標兵,你就是楷模,你就是一個標杆,你就是價值尺度,讓大家站到你這一邊來支援你,這樣,就是最終的意義所在。」
「哇!這麼高大上,聽起來是有些扯……」亓思齊笑了:「不過我喜歡,透過我這件事給機場一個教訓,無形中是搧了他們一個大嘴巴,嗯,聽起來都有勁。」
亓思齊終於露出了笑臉,她從包裡摸出了一支煙,想要點燃的時候彷彿想起了什麼,看了馮喆一眼,將煙放在鼻子下嗅著:「這樣以來,我就成了嶺南的名人了,敢攢搗許多人和大公司打官司,嘻嘻。」
馮喆緊跟著說:「你也成了所有的機場最不歡迎的人了。」
「哈哈哈……」
亓思齊抑制不住大笑著的模樣讓馮喆想起了一個詞:花枝亂顫。
亓思齊笑說:「歡迎不歡迎的有屁用,隨便,我他媽在乎他們?他們管過我的感受?他們要是在乎我這個乘客,會將事情搞成這樣?不對,應該是你將要把事情搞成他們不願意看到的模樣!應該是時候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了——喂,我說馮喆,你這腦袋瓜裡到底裝的都是些什麼啊?怎麼那麼多的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