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一個和自己吵架不聞不問,一個要離自己而去,這樣生活猛然的就像是失去了重心,本來馮喆心事就重,這一段乾脆的就徹夜失眠了。
失眠是什麼呢?
失眠就是知道別人獨睡時自己不該獨醒,是渴望進去夢境而又不能成眠,是對活著和還將繼續活下去的恐懼,是懵懵懂懂直到天明。
裘樟清回到梅山了,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她去交接,去完成,去過渡,去處理,今晚馮喆想去裘樟清那裡坐坐,不知裘樟清有空沒有,但是他拿著手機還沒撥打過去,裘樟清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她要馮喆去她那裡。
裘樟清離開梅山的日子是屈指可數,李玉已經不在裘樟清身邊了,她被安排到了城關鎮做了副書記,級別是正科,城關鎮在縣裡的位置比較特殊,李玉不到一年的時間成了科級幹部,已經是不同尋常,她剛到城關鎮有很多事情忙,所以,今晚的五一九就是裘樟清一個人。
裘樟清臉上帶著笑,說的都是一些關乎輕鬆的話題,可是馮喆覺得她在刻意的隱藏迴避什麼,一會,到底兩人的談話還是繞到了梅山的人事上。
「嚴縣長可能要接替我,至於他的位置,組織上正在和喬副書記談,原則上順位,易本初升副書記。」
馮喆心裡瞭然,裘樟清說是「可能」,其實已經可以算是定了,上級這樣的安排就是基本沒動原來的縣委班子,還是那幾個人,目的是為了讓裘樟清在的時候開創的局面能深入擴充套件下去,這其中,馮喆覺得上面當然也聽取了裘樟清的意見。
嚴守一這個人馮喆一直有些估摸不透,主要是不大能太過於接近的緣故,這當然還是因為嚴然,總讓馮喆面對嚴守一的時候心理上有些障礙;至於喬本昌,守成有餘進取不足,為人有些保守和呆板,但更利於將原來的事項落實貫徹。
至於易本初……馮喆不想在這會談易本初,易本初在裘樟清的心裡就是屬於可以用的那一型別的人,但是最近易本初的表現有些讓馮喆警惕,不過,也許是多慮了,就算是和易本初換個位置,自己的侄子出了事,為親人走走門路是人之常情。
這些話,沒必要和裘樟清說,因為她要走了。
「明天,你和我到市裡見一下翟書記。」
裘樟清的話內之意馮喆明白,說:「謝謝裘書記。裘書記,我還能叫你裘姐嗎?」
裘樟清的表情一滯,眼波流轉:「你沒叫過嗎?」
「以後,就叫我姐。」
說完這句,兩人都沉默了,房間裡的氣氛有些悶,裘樟清站起來走到窗子跟前說:「這麼亮的月光,馮喆,我們出去走走。」
裘樟清進去換了衣服,她一出來馮喆的眼睛亮了,別的倒沒什麼,裘樟清的脖子上又圍著一條紅色的圍巾。
這條紅色的圍巾不知道是不是當初她落選時離開梅山圍得那條,馮喆覺得裘樟清也許是刻意的,於是他就看著她沒動,裘樟清笑了一下說:「我喜歡紅色,可是總是沒機會穿艷一點的服飾,這下可就解脫了。」
這話好像很歡樂,其實有淡淡的惆悵,馮喆開著車載著裘樟清在縣裡沒有目標的亂轉,裘樟清覺得他很懂自己,這畢竟是自己曾生活和奮鬥過的地方,而且她發現,今晚馮喆車子裡放的音樂都是自己平時喜愛聽的,比如說那首《射》,還有最近一直在聽的《難忘的一天》。
他一直那麼的細心,可是,自己卻要走了……
「去南麓山頂吧……」
南麓山頂如銀一般的月色將裘樟清的臉照射的很白,從鼻孔裡出來的熱氣散播在空氣中,兩人站在那裡靜靜的都沒說話,車裡的音響沒關,樂曲一首一首的播放迴圈著,有夜鳥在遠處驚鳴,又有貓頭鷹夜梟一樣的從頭頂掠過,裘樟清不禁抬頭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