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燁軒動心
慕容燁軒卻因樂正錦虞的話閃了閃神,直到她拖著曳地宮裙款款消失在視線裡,他才在慕容燁天不悅的咳嗽聲中回過神來。
慕容燁軒對上他銳利的鷹眸,望著他金黃色帝袍加身,倨傲不悅的神色,首次在心中升起了一絲不自在。
平素無話不談的皇室兄弟,第一次在彼此面前拉開一道細微的隔閡屏障。
似要打破空氣中流轉的異樣,慕容燁天上前幾步,腳步在慕容燁軒的面前停下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說道:“辛苦了!”
從小大皇子二皇子他們就拉成一派,自然而然孤立忌憚從小就表現地異常卓越優秀的慕容燁天,諸皇子一直都對那把龍椅虎視眈眈,暗地裡勾心角逐,甚至埋伏殺手都是常有的事,唯有慕容燁軒與他真心交好,不知道幫了他多少次。燁軒自懂事起就看淡權勢地位,為了躲避儲位之爭這些年一直遊歷在外。若不是前段時日父皇駕崩,他剛剛登基西陵又起了內亂,他也不會一旨將他召回。
慕容燁軒垂下頭淡淡地回道:“為皇兄分憂是燁軒的份內之事。”這些年他遠離皇宮,再回來已經物是人非,父皇駕崩之時大皇兄當場斃命,倒不是說慕容燁天行事上有何不對,自古皇位相爭,結果本就會如此殘酷。可是畢竟父皇生前最不願的就是見到他們兄弟相殘,但卻在自己屍骨未寒的時候兒子緊跟著陪葬…
餘光掃視到慕容燁天身上因陽光照耀下熠彩生輝的龍袍一角,慕容燁軒將眼神移開,人終究是會變的,雖然四皇兄一直帶給人爽朗灑脫的印象,但向來交好的他自然知道他真實的性格,如今在他看來,四皇兄的性子比以前凌厲更甚,現如今他又為帝,自己為臣,地位身份終究會讓他們不可避免地疏遠。
慕容燁天察覺出自己這個弟弟的心思轉變,他望著與他同樣高同樣優秀的男子,不由自主地眯了眯眼睛。
就算他們現在不若當年,有些話他還是想要提醒慕容燁軒。
慕容燁天放在慕容燁軒肩膀上的手未曾移開,他儘量以最平和的語氣說道:“燁軒,不管怎樣,朕都不會忘記我們之間的兄弟情誼,聽朕一句勸,離樂正錦虞遠一點。”
他方才明顯感覺到他與樂正錦虞之間的異樣,雖不清楚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想來也知道他這皇弟對樂正錦虞起了別的心思,“無需談論其他,只憑她是東楚的太后這一點,你就不應該接近她。”
慕容燁軒聞言抬起頭,有光線映在他淡然的面容上,肌膚上如塗了一層金粉般灼灼耀眼,“皇兄多慮了,燁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慕容燁天嘆了口氣,將扶在他肩胛的手移開,“你自己知道就好。”
他伸手撫了撫額頭道:“好了,這幾日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西陵內亂一日未平,慕容燁天心情就一日不得舒展。宇文睿的心思深沉如水,那人也無法完全揣度。他已經派人給他遞了書信,東楚那邊卻還未有回覆,他不知道宇文睿在想什麼,明明早已經撤了壓境的大軍,這說明樂正錦虞的效用不是一般的大,可現在又遲遲未決是何意思?莫不是真要讓他派人送上樂正錦虞的一隻手或者一隻腳給他麼?
慕容燁軒因他鷹眸所散發出滲人的光澤,在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道寒意,他躬身回了聲“是。”便大步離開了帝宮。
臨走時他的眼神不自覺地往帝殿的方向飄去,他不知道皇兄會對樂正錦虞如何,竟隱隱起了擔憂的心思…
西陵的天氣有些陰冷,一過傍晚,風便長呼不止,花草樹木皆被肆虐的狂風颳得沙沙作響。
夜幕降臨的時候,各宮內都燃燒起了暖爐。不同於東楚內的琉璃燈盞,帝殿內點著的都是上好的檀香木製造的蠟臺,燭光點點,和著紫色鏤空銅爐升騰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