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氣。”
“嗯……謝謝。”
軒盛了熱飯熱菜給他,自己也倒了一碗酒,陪著小六一會兒喝酒。
小六想,如果不是半夜,如果不是沒有邀請,這場面還是很溫馨的。
小六說:“菜是阿念做的?手藝挺好。”
“阿念只會吃。”軒的語氣中有很溫柔的寵溺。
“沒想到你即會釀酒又會做飯,阿念真是有福氣。”
“她叫我哥哥,我照顧她是應該的。”
“最近很少見到阿念。”不是很少,而是幾乎沒有。
軒微笑,“六哥想見阿念?”
“不,不,隨口一問。”最好永遠不見。
“我讓她幫我繡一幅屏風,所以她一直在屋中忙活。”
小六恍然大悟,難怪女魔頭這麼安分,原來被小白臉設計絆住了。
軒好似知道他在想什麼,“日後阿念若有無禮之處,還請六哥看在她是個女孩子的份兒上,包涵幾分。”日後?有日後……今夜不會殺人滅口。小六笑得眉眼彎彎,“沒問題,沒問題。我一定讓著她。”軒站起作揖,鄭重地道歉,讓小六不得不在心裡重複了一遍,讓著阿念,把一句敷衍變成了承諾。小六嘆了口氣,帶著幾分惆悵說:“做你的妹妹真幸福。”
這大概是小六今晚最真心的一句話,軒也感受到了,面具般的微笑消失,“不,我並不是個好哥哥。”語氣中有幾分有種而發的傷感。小六一口飲盡了殘酒,“我回去了。”
軒說:“我送你。”
小六趕緊站起,軒把他送到了門口,“有空時,常來坐坐。”
“好,好,你回去吧,不用送了。”
小六一溜煙地跑回去,躡手躡腳地從牆上翻進了院子,悄悄溜入屋子,關好門。
一個人影從塌邊站起,小六嚇得背貼著門板,一動不敢動。
橫豎都是死,不如早死早了。小六閉著眼睛,顫巍巍、軟綿綿:“我……我……錯了!”
像貓兒一般,以最柔軟的姿態祈求主人憐惜,只求相柳看在他又能製藥,又能讓其喝血療傷的份兒上,別打殘了他。可是,半晌都沒有動靜。
小六的心怦怦直跳,實在挨不住煎熬,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居然、竟然、是、十七!
小六大怒!人嚇人,嚇死人啊!他指著十七,手都在哆嗦,疾言厲色地問:“你,你……怎麼是你?”十七臉色發白,聲音暗啞,“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你在我屋裡幹什麼?”
十七緊緊地抿著唇,低下頭,匆匆要走。
小六忙道歉,“對不起,我、我剛把你當成別人了。那個、那個……語氣有點著急,你別往心裡去,我不是不許你進我的屋子。”
“是我的錯。”十七從他身旁繞過,出門後,還體貼地把門關好。
小六好幾天沒舒服地睡覺了,急急忙忙地脫了衣衫,鑽進被窩,愜意地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乾淨、溫暖,有著淡淡的皂莢香和陽光的味道。
被子是新洗過的,白日應該剛剛曬過,小六笑笑,對自己叮囑,可千萬別習慣了啊!
人家遲早要離開的,自個兒懶惰,那就是睡冷被子、髒被子的命!小六唸叨完,翻了個身,呼呼睡去。
第四章 最難歡聚易離別
秋後的午後,是一天中最美麗的時光。
沒有病人的時候,小六喜歡拿一片荷葉遮住眼睛,仰面躺在曬草藥的草蓆上,雙臂貼著耳朵往上伸展,雙腳自認合併,腳尖往下。整個身體筆直得像一條線,想象中好似身體可以無限延展,那種筋骨撐拉的感覺,配上溫暖的太陽、荷葉的清香,兼職就像骨頭飲了酒,小醉微醺的美妙。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