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隨景緻回頭看下隨伯祿,隨伯祿拿著一塊蛋糕,小心的看下小豆,小豆的眼睛太亮了,從剛才隨伯祿拿起這塊蛋糕開始他就緊緊的盯著那塊蛋糕。
看到父親根本沒在意自己的話,隨景緻苦笑下繼續說:“怎麼能不恨呢,我知道你恨你父親,你父親出事……”
“那個不是我的父親,我恨他有些沒道理,”魚悅把一些高糖的東西小心的挑開,他有些心不在焉,但是,他討厭自己和那個人有任何關係,難得的他為某種觀點生氣的去辯解了一下。
“隨便你怎麼想他,吱吱,還記得知晨、知沅、知墨、他(她)們嗎?他們也長大了,有的做了父親,有的成了媽媽。從我擔起這個家開始,有些事情真的不由我,以前我也討厭自己的父親,後來我想我也許懂得一些了,坐在那個位置上我首先要考慮的是,事情是不是對整個家是有益的……(他突然聲音有些高,甚至帶了一絲激動的),這家不是隨伯祿的,不是隨景緻的,不是隨知暖的,它是隨家幾百年來,幾十代人一點一滴積存起來的。現在好了,現在我就要保不住它了,它要完了,走到現在,我才發現,隨傢什麼都不是,它就是一個玩具,那個遠在天邊的島主大人手裡的一個玩具,一個工具,一個道具,一旦他老人家不悅了,不高興了,我們就像一袋垃圾一般被捨棄了,什麼都不是了。吱吱,你來告訴我,我不明白,我們隨家到底哪裡對不起他了?這麼多人,這麼大的家怎麼說扔就扔了呢?”
隨景緻說完,人已經衝到魚悅面前,魚悅看下有些不安的月光,看下有些想接話的榔頭,他安撫住大家,有些話,他也想提醒一下這位天真的隨家人,唯一引不起他討厭的隨家人。
“那位島主,他根本不是人,他什麼都有,唯獨缺乏人性。隨先生何必激動,你就是死了,隨家就是被大風吹跑了,怕是也無法在那位島主心裡留下任何痕跡,我覺得你要比我接觸那位島主要早,不然,現在隨家的家主怎麼會是你呢?說吧,需要我做什麼?只要不過分。”
榔頭端起茶杯,緩緩的往胃部倒了一些茶水,他阻止不了他,他不會拒絕人。沒人告訴他,他可以拒絕人,他沒受過拒絕人的教育,所以,他總會是傷的最深的那個。現在,他只好好好的聽著,就向以前一樣,只要他需要自己,他可以為他付出一切,即使有時候他的決策不是正確的。
“樂靈島,不給隨家救世曲,現在,痴纏已經正式退出樂醫的歷史。新的暴虐症,隨家最高深的樂醫,都無法抑制。我不知道你記不記得知墨,我想即使你記得他,大概也是一些惡印象吧,那個孩子總是那麼不討人喜歡,他總是喜歡說你的壞話,喜歡欺負你。這段時間,隨家的日子並不好過,為了支撐門面,多少年的老本都耗幹了,你相信嗎?吱吱,隨家的孩子買不起醫器,多可笑,上個星期,知墨為了給六歲的兒子買一把不錯的醫器,私下接私活……他死了……死了。”
魚悅仔細回憶著那個叫隨知墨的人,好像,他是個小胖子吧,其他的記不太清楚了,隨家,隨家的那群孩子。魚悅慢慢站起來,看下拿著蛋糕小心的討好著小豆的隨伯祿,這個老頭一言不發,他倒是真的放棄了,可憐隨景緻這個老好人,徒然揹著偌大的黑鍋。
隨家,隨家那群孩子?魚悅想起以前隨伯祿過生日的時候,隨家的大門外,十里長街擺滿車駕,孩子們興奮的在大院裡淘氣著,隨知之就緊緊拉著隨知意的手跟著不認識的孩子到處跑著,那個家,那個被遺忘的院子?現在大概已經完全衰敗了吧,魚悅看下站在那裡沒說話,卻一直看著自己的月光,月光的眼神是溫暖的,這令他安心了許多。
榔頭放下空杯子,對著空氣嘀咕了一句:“你自己拿主意,上當也好,被騙也罷,反正我這裡跟著你墊背呢……”
榔頭還要嘮叨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