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九州從哪弄來了一個大缸,那缸本身為陶瓷,中間嵌進一塊白玉,上面雕刻著幾條遊動的魚,栩栩如生,缸裡面放了幾條紅鯉魚,在翠綠的荷葉中間遊動,她捏起小碗中的魚食,灑在缸中。眼角撇到楚岸一身墨色官服走來,雖面上掛著笑容,眼中卻藏了些愁容:“怎麼了?”
楚岸到跟前,也捏了一把魚食灑進浴缸中:“今日朝上,有人報邊關告急,贏餘國不顧兩國和平條約,率兵進攻邊關,六皇弟身受重傷,下落不明,秦恆之將軍被困雲霧林,如今城中群龍無首,本王向父皇請命赴關,被駁了回來。”皇帝病情已經穩固,楚岸現在需要軍功傍身,也需要機會暗中招養兵馬,這邊關一事,可謂一石二鳥。
“你應請命讓那呆在長澤寺的秦政之去赴關,皇帝懼怕秦府有文武兩股勢力,雖說這秦恆之留守邊關,但也是個隱患,若是他們父子一同死在邊關,也就解決了皇帝的煩惱。為了堵住悠悠眾口,皇帝自會派你一同去往邊關。”只花了一個時辰,九州就已經把這楚國上下了解清楚了。
楚岸捏魚食的手一鈍,在朝堂上他不是沒有想過這個方法,但那秦政之又何罪之有,無故淪為政治的犧牲品,他不忍。
“你以為皇帝會放過他?若楚臻即位,這天下是楚家的還是秦家的?不論是武將還是文官,註定秦家只能存在一個,這種道理都不明白如何逆天改命?”九州把手中的魚食全都扔進缸中,桃花眼中藏著笑,看著楚岸厲聲問道。
“是本王格局小了。”做臣子的最怕功高蓋主,當初秦恆之把其子送往長澤寺,就是怕秦政之受自己的連累,伴君如伴虎,皇帝又怎麼會留下一個禍患呢?終究是他看不明白。楚岸眼中暗淡,對著九州作揖行禮,“多謝九姑娘指點。”
“王爺!”李行慌慌張張的跑來,“宮中來人了!”
楚岸連朝服都沒來得及換,趕到庭前,跪在地上。
“敬王聽旨,”皇帝身邊的老太監開啟黃色的聖旨,聲音高昂的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雲霧林霧氣瀰漫,地形複雜,念秦政之父子連心,特許前去營救,另允敬王,唐虎將軍跟隨,一路保護,務必安全帶回秦恆之老將軍。欽此。”
“楚岸接旨。”楚岸雙手舉起接過聖旨,站起來示意旁邊的李忠遞過去一鈿金子。
“哎呦,咱家可不能收這。”老太監接過金子看了看,“敬王不辭勞苦,萬里尋藥,穩固了皇上的病情,這孝心可是天下皆知呀。”然後反覆摸了摸手裡的金子後放入懷中,“敬王,皇上說了,唐虎將軍率軍先行,你往長澤寺尋那秦政之一同出發。”
“勞煩公公告知皇上為何下了這旨意?”楚岸問道。
“今日太子來了御書房。”老太監甩了一下拂塵,“咱家可什麼都沒說。”隨後帶著宮裡的人轉身離開。
楚岸讓眾人散去,轉身九州從樹上跳到他的面前,臉上一副不屑的笑容,“有人已經捷足先登,若王爺還是如此優柔寡斷不如也去那長澤寺出家。”
楚岸自知此事理虧,沒有反駁,沉思道:“還勞煩九姑娘隨本王同往長澤寺。”
不等九州回答,只見李忠匆匆跑來,行禮說到:“王爺,御史大夫歐陽大人求見。”
自秦家二公子逝世後,這朝中御史大夫之位便落在從轄縣高升來的歐陽飛躍的身上。
“王爺,這十幾年來從未有朝中之人來拜,今日卻接二連三來了幾位大人”
“蟻附蠅趨罷了”九州恥笑了一聲,桃花眼彎起來,掛著一絲笑,“楚國最重孝道,敬王北行尋求良藥之事已經在民間傳遍,大得民心,這楚臻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不惜出賣本家,沾滿鮮血的權勢,不要也罷。”她看著楚岸的眼睛,打趣中帶有一絲認真勁。
“歷來皇權地位沒有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