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隆問。
齊燕妮倒是願意把事情告訴豐隆,讓他幫忙找回耳環。但一想到,那將讓他知道自己已經下地走過路了,她就心裡發毛——豐隆的斧頭和刀好像不比老虎危險度低,剛見面的時候,不就衝她砍過來了嗎?
想到這裡她打定主意:“……不告訴你!”
等天亮了,她自己找還不成麼?
誰知不等她再潛下去,豐隆突地扎進水裡,把她的纖腰攏在手臂間。“誰給你的耳環這麼重要?”他的神情不似尋常,眼中顏色深得可怕。
齊燕妮忽地覺得害怕,江水也格外冰涼:“不告訴你!放開我!”她奮力掙扎。
“不放!”
豐隆的聲音平穩得不像他自己。他抱著齊燕妮的腰,把她從水裡舉了起來。“你是她交給我的,我永遠也不會放開!”夜空下他的眼睛裡滿是點點星光。
“她……她是誰?”王母娘娘嗎?齊燕妮在冷風中瑟瑟發抖。
豐隆沒有回答,只是憐惜地將她攬在胸前,輕喃道:“姒蘇,不要看著別人,那隻會讓你心碎……”
………
只有電視上才能聽見的牛叫,再次迴響在齊燕妮耳邊……
進入祀廟圍牆範圍的,是一輛慢吞吞的黑木牛車。
齊燕妮坐在土臺上,一面吃黃米,一面看著它以蝸牛速度爬過來。短短五十米的距離,老牛走到土臺下面的時候,她也把一盤子米吃完了。
米熊的小老婆(叫做媵或姬妾比較好吧?)姬危自牛車上款款地下來,旁邊跟著牛車步行的是給她陪嫁的兩個姑娘。真複雜的說,姬危給姬初做陪嫁,然後又有人給她做陪嫁,這不是滾雪球麼?
低首跟在齊燕妮身後,姬危身上掛的玉飾叮噹清越作響,十分高貴。她被帶到接待女貴族的小閣裡。
“夫君時常說起巫蘇,叫我得空的時候,就來向你學習一二。”她輕聲軟語道。
“學什麼?”
也不知巫蘇是真不懂得恭維話或者故意促狹,姬危低笑,輕搖螓首:“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怎樣討夫君喜歡吧……”
齊燕妮戒備地仔細觀察姬危,卻只見這小女子露出含羞帶怯的微笑,甜甜地看著自己。
莫非她是真心誠意這樣想的?
齊燕妮的《古人不可理喻事件集》裡面,又加上了一筆。昭叔顏常對她說,姬危是他心目中德行美好的典範,原來就是這樣啊……
“上巳將至,我這次拜訪,也是為了求個好。”姬危垂首道,“你知道,到時候,我和姐姐總是不方便出現在尋常婦人中的。”
“上四?”那是什麼?
“嗯哪,上巳日,算來也還只剩下半月了吧。”姬危說著,從身後人手中接過一個錦繡囊袋,鄭重地雙手遞給齊燕妮,“請收下,這是我們姒娣倆的一點心意。”
啊?
“上巳之祭,希望巫蘇向妣祖女岐美言。”言畢,姬危臉上不禁飛起一片紅霞。
上巳究竟是什麼!妣祖女岐又是誰?齊燕妮一頭霧水。
妣祖是個字首,差不多就是指女性祖先,我們不管這倆字。女岐是楚國神話裡面一神女;很能生,沒有老公都生出來了九個兒子,後來又被稱做九子母,據說當上了司子嗣的女神。
也就是說,人家姬危美女的意思是:巫蘇你就幫幫忙,跟送子娘娘說幾句好話,讓我們姐妹的肚子有個音信吧!
可齊燕妮聽不懂啊!
她支支吾吾地拿著錦囊,不知道該答什麼好。
見她猶豫,姬危眼中掠過一絲陰騭,垂首輕嘆道:“巫蘇果然對夫君有意……”言下之意,是指控這巫女將要對子嗣神進讒言,讓國君的妻妾們不能懷孕,也就是詛咒她們了!不管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