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夏如君固然也不輸於他;阿顏,現在朝堂上各持雙方,是戰還是緩爭辯不休,你怎麼看?”
周顏‘啪’的一聲合上手上的奏摺,眼神冷冷,冷冽如冰:“戰!夏如君,如果你想得到大周,只需對我說一句話,我周顏肝腦塗地,也會血洗那片山河,給你拿下這塊天下。”
夏如君笑了,看著周顏那隱隱晦暗的眼瞳,他怎會不知她是一把鋒利的寶劍,可以為他平定天下;只是……
“但是戰場上,你會與花容月碰面;他現在是三軍之首,定會親自領兵,屆時,萬一你……”
“以前那個深愛著他的周顏已經死了!”周顏一口打斷夏如君的話,然後,突然側眸看他:“再說,當初你將我帶來北夏,其實不僅僅是因為我是夏風華的孫女,是你今生所愛的女人這麼簡單不是嗎?夏如君,你是個聰明的男人,對於你來說,一箭雙鵰這種事做的最是得心應手;我若跟你在一起,攻下大周不過是早晚之事。”
夏如君面色一囧:“你怎麼這麼說,我對你的真心難道你還不明白?”
“我當然明白,只是你若是個普通男子,我定會相信你對我無所圖謀,只是夏如君,你是一國之君,你很會權衡利益,也許你心裡不這麼想,但你已經做了;要不然,你也不會要我廢了兩年的時間訓練出狼騎;其實你心裡也害怕大周的西北軍,大周的淮南軍固然不是北夏水軍的對手,但如果西北軍乘坐大船登陸北夏,北夏的騎兵是沒辦法和西北軍較量的;所以你才要我訓練出和西北軍一爭高低的狼騎,從而用來牽制西北軍,不是嗎?”
夏如君沉默,看著坐在凳子上的周顏,無言以對;因為,她說的都對,他愛她,只是,更愛她的力量,愛她腦袋裡裝著的那些無人可以竊走的智謀和能力。
大周的西北軍,是他的心頭之患;可是隻要有周顏訓練出來的狼騎,他就什麼都不怕了;縱然花容月能玩出花來,他也不害怕。
周顏看他這模樣,淡笑了一下站起來,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我不怪你的夏如君,其實我還甘心被你利用,被你當成利刃使,因為只有你能讓我報仇,你知道這幾年來我為何連皇宮都不願意再住了嗎?固然風華殿金碧輝煌,但我卻無半分留戀,因為我想要住的不是一座漂亮的要人驚呼的大房子,我想要住的,是一個男人真正的內心;把我周顏當成普通的女人愛著的內心;經過了花容月的算計和傷害,我再也經受不起任何背叛和挫敗了。”
“阿顏相信我,這輩子我都會對你好的。”夏如君板著她的肩膀:“我承認我讓你訓練狼騎是為了牽制花容月手裡的西北軍,可是隻要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你的;縱然你什麼都不會,武功也不懂,我也會讓你當皇后,當我唯一的妻子的。”
周顏看著他迫切的眼神,輕輕地伸出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我信你會給我錦衣玉食的生活,只是你忘了嗎,我會武功,會佈陣打戰,我不是個普通的女人,而你也不是個普通的男人;我們兩個人之間,沒有假如、沒有如果,只有明晃晃的現實。”
夏如君聽著這席話,突然覺得心口一陣刺痛,那種痛似乎順著他的血液流到了他的四肢百骸,冷冷的疼,撕扯的疼;他其實是真心想要對待她的,只是他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想要讓她為他做出各種各樣的事,因為她就像一個寶藏,隨便挖一挖就能挖出對他有利的寶貝;他受不了這個誘惑,所以才會在愛她的基礎上,向她索取,讓她在感情之外為他付出。
她說她不怪他,因為他是皇帝;是啊,他是皇帝,是最懂得權衡利弊、渴望至高無上權利的皇帝。
周顏看著夏如君灰敗的臉色,她知道他在心痛,她也知道他愛她;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接受他的這份心,因為,他們兩個從起始點都不一樣,怎麼會在終點相遇結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