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鳥。
後羽已經摸到了腰間的長劍,繃緊了嘴唇不說話,眼睛卻如獵鷹一樣盯著對面的那頭幾乎夾著各種霸道犀利氣勢的野狼;而就在這時,車簾被人撩開,接著,一個灰色的人影出現在車轅處,挺挺地站著,第一次用自己的全貌出現在眾人面前。
後羽是背對著周顏的,自然不知道她已經走出來;只是在看見花容月冰寒的眼睛裡驟然迸射出來的驚人的火花,這才回過頭,就看見那消瘦的人兒,一頭長髮就那樣隨意的披散在身後,被風吹的一撩一撩。
花容月看見周顏出現,第一眼就看出她瘦了很多;整個人就像只剩下一副骷髏架子支撐著一樣,本來瑩潤飽滿的臉頰深深地凹陷下去,額頭上似乎都能看見青筋,臉色白的不像話,就像隨風飄揚的蒲公英,只要風一大,就能將她扯碎了一樣。
他在看見她的那一刻,就急忙翻身下馬,那動作無比熟練利落,就像他天生就是屬於騎馬的人一樣,瀟灑自如、從容自信。
周顏的眼皮一跳,看著那站在馬前,一身深色勁裝的花容月,她的眼眶開始慢慢發紅,酸脹的淚也噙在眼底,費了好大的勁兒忍了又忍後,才強忍著沒掉下來。
現在的他,高大剛強、英俊美豔,明明是和以前一模一樣的那張臉,可是眉宇間卻沒有了以前跟她在一起的腳腳軟軟、妖妖嬈嬈;多天的奔波讓他的下巴處長出了青色的鬍渣,眉眼精緻而明豔,少了份風流公子的嬌貴多了份剛毅男兒的率性;其實,這樣的花容月才是真正的那個他吧;獨立強勢,似乎一人站在千軍萬馬前都不驚不燥、自如瀟灑。
他不在是那個以前對著她撒嬌喊疼的花容月了,不在是買了烤番薯用油紙包著抱在懷裡捂著,跑來她軍營裡看她,巴巴的像個討人喜歡的孩子寶貝似的將烤番薯拿出來,卻發現早已被他捂得太緊而壓得扁扁的,最後被她一眼看過來眼睛都紅了的懷揣著青澀愛情的少年;他會騎馬,騎得恐怕比她還好,他會武功,武功更是在她之上,他聰明智慧,就算身處深宅大院也能決勝於千里之外;一直以來她一直以為是自己在保護著他,為了他一片安寧之地,卻不想他才是那個被保護的人,一直以來都被他小心翼翼的保護著。
“花容月,你騙得我好苦啊!”周顏喃喃著,看著他一下皺緊的眉心:“耍我?玩我?看著我像個傻瓜一樣為你操心擔慮,心裡是不是快要爽死了?!”
從她在馬車裡聽見他的聲音時,她的心就深深地被挖空了;那聲音,她太熟悉了,一個月前,她還被那個聲音的主人幾乎毀了容,甚至,好像還和那和黃金面具的聲音格外的相似。
忍著心口的波濤洶湧,她站出來;遠遠地看著他,果然,長身玉立、風度翩翩到可以與日月爭輝;這個男人,不是她以前認識的那個,絕對不是!
花容月這幾天沒日沒夜的追來,就是為了找她坦白;他在用他們曾經在一起的幸福做賭注,下賭她若是無法原諒,會提劍將他殺了,如果原諒,他願意拋棄一切,只要她一句話,暗門門主他可以不當,鎮國公的爵位也可以不要;他寧可做一個不忠不孝的人,離開大周,離開養育他成長為人的爺爺,放棄他一切的一切,天涯海角誓死跟隨在她身邊用時間來贖罪。
花容月目光幽暗,晃動的瞳孔中帶著掙扎和怯怕,聲音,也終於顫顫的響起:“阿顏,一直以來我都在欺騙你,我會武功,會騎馬,會各種各樣你想想不到的東西;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待在你身邊,只是為了保護我另外一個身份。”
周顏抿緊了嘴唇,捏著袖子的手指開始絞痛的收緊;冥冥之中,她似乎聽見了一個可怕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接下來發生的一切,絕對是可以將她徹底推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