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洲漸生杜若。
料舟移岸曲,人在天角。
漫記得當日音書,把閒語閒言,待總燒卻。
水驛春回,望寄我、江南梅萼。
拚今生、對花對酒,為伊淚落。
御園偶遇
忽然發現,其實自己做事情還是很快的,在除夕到來之前,我的荷包終於是完成了,我一直就不是一個心靈手巧的人,當然,也不是笨得無可救要那種,所以我的荷包造型看起來,也就不是難看得不成形狀,當然,也好看不到那裡去,但是,上面的花應該不錯,很清秀。
除夕之前的一天,我終於還是從我溫暖的床上爬起來了,雖然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是事實,但是,在古代終究比不得現代,在現代,我是家裡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在古代,我卻是宮女一名,難聽點,那叫奴才,所以,當所有人都為了新年而忙碌不堪的時候,我這個傷員,也就勉強上崗了。
吟兒也是大病剛剛見好的,這幾天也不過是勉強支撐著,帶著大家打掃、佈置,每個人見她憔悴的樣子,都有不忍,爭著幹活。
相比起吟兒,我這幾天的養病,不但沒有變得憔悴,反而補得有點發胖了,雖然我不認同她骨子裡那種主子、奴才的身份觀念,但是大家都是一樣的人,她那樣的操勞,而我閒在一旁,還是過意不去,當然也就不好埋怨他們不讓我繼續養傷的事情了。
吟兒對我始終是照顧的,沒有安排我那些爬上爬下的體力活,反而是讓我在娘娘跟前當值,腿上的痛好些了,雖然走路不免還有點吃不得力,但是端茶倒水的簡單工作還好。
時間剛過午,良妃正在考慮著明日乾清宮家宴上,該進上的菜品,外面卻已經有宮女挑開門簾,輕聲說:“主子,貝勒爺來了。”
我有點頭痛,又是八貝勒胤禩,看來他事母是極孝順的,只要有空,一定會來,不過不知為什麼,我卻有點害怕見他。
沒容多想,腳步聲傳來,門簾又一次被高高掀起,一個一身寶藍朝服的青年已經站在了我眼前,第一次看他穿成這樣,少了平時的一份漫不經心的感覺,卻是格外的英挺和意氣風發。
過了明天就是康熙四十一年了,一場宮廷爭奪,序幕漸漸拉開,透過他的意氣風發,我隱約的看到了結局,一個註定了的可怕的結局,其實以前我關注歷史的時候,更多看到的是十四阿哥抑鬱不得志的後半生,竟然沒有留心,胤禩最終的結局怎樣,只籠統的記得,不好得很。
約略愣了一下,我趕緊蹲下請安,身形剛一動,胤禩卻搶先說了聲:“免了吧”。
越過我,他直接進了母親在的暖閣,我端上茶水,小心的退了出來。
天冷,屋裡籠的火盆總是讓人有點透不過氣的感覺,知道他們母子通常還有一會話好說,正好碧藍進來添置新的盆景,我就比了個手勢,示意她留在這裡應著,自己則接過了她手中換下的那盆,出去了。
碧藍的心思,我漸漸也明白了,象我們這樣的宮女,即便是有一天放了出去,也很難找到什麼好的歸宿,既然不準備高攀皇上,那麼,眼前,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抓住一個皇子,將來也算一個好的歸宿。
碧藍好巧不巧的這個時候過來,想必也是想多在胤禩面前出現,引起些他的注意罷了,我樂於幫助她,因為她是我在這裡的朋友,而且胤禩看起來,的確是個不錯的人,雖然他的下場是不好的,但是現在距離雍正登基,還有二十年的時間呢,二十年,對於一個女人的幸福來說,不能不說是短暫的,但是已經足夠了。
這些天,我也常常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也要在這紫禁城裡找尋自己的幸福的話,我就會忘記我所知道的故事的結局,無論選擇去愛誰,都是不求天長地久,只求曾經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