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其他的諸如手飾、布匹的賞賜,聽吟兒說,這樣的恩寵,並不是每一年,每一位娘娘宮中都有的,大概是因為八貝勒這幾年辦事格外的和皇上的心意,皇上才會格外的恩寵娘娘和我們的。
拿著手裡的一隻珠釵,我忽然很想笑,我依舊沒有見過這位千古一帝康熙爺,但是卻見識了帝王家的情愛,恩寵,帝王能給予他家人的,只是恩寵而已,我竟有些可憐身邊這些人了,夫妻之愛、父子之愛,於他們,竟然如此的奢侈。
乾清宮家宴,照例在上燈時分舉行,這次除了吟兒和我之外,其他的幾個宮女都隨著娘娘前去侍奉和順帶見見世面了,其實我也可以去,只是,下午的賞賜讓我沒來由的心寒,忽然也就沒了心思。
照顧吟兒睡下,這個好強的女孩,身體本就一直沒好,為了年前的準備,又強掙扎了這些天,看看情形,竟然不是很好的樣子,我心裡嘆息,這些天,良妃不讓人去回內務府,為的就是不想把生病的吟兒趕出去,只是如果她始終是不見好,終究是要被遷出去的,這嬌嫩的花朵,到時會如何,就很難說了。
原本已經很疲倦的吟兒,睡前依舊沒忘記叮囑我,主子的屋裡,要籠好火炕、火盆,熱茶、熱水、熱點心,一樣也不能缺少,值更、站夜的小太監也要叮囑……
我一一答應,又出來一一的吩咐,待忙完了,站在院子裡透氣,才聽到遠遠的,有鼓樂傳來,過年了,從前每年都嫌棄央視的春節晚會,覺得這不好,那也不好,已經有好些年沒有好好看了,如今才覺得,現在想看又看不到,心裡更是不舒服。
今天的宮門,沒有一如既往的早早落鎖,加上夜裡並不是我當值,也就樂得出去逛逛。回到房間裡,上次十四阿哥送的披風依舊在,披在身上,溫暖又不顯得厚重,正好適合。出門之前,忽然看到了我繡好的荷包,想了想,也就拿著了,說不定,會遇到十四阿哥呢,還可以提前把這生日禮物送給他,雖然自己也知道,這個可能性不大。
一個人,索性也不提燈籠,就這麼盲目的走著,我白天的方向感不錯,但是到了夜間,就大打折扣了,達不到不分東西的地步,不過也好不到那裡。
晃晃悠悠的,竟然走到了御花園中,天地見的一片潔白,讓這裡顯得不那麼陰森了,一步一個腳印,看來這裡今天還真的沒什麼人來,到處都是沒有被踩踏的白雪,而我最樂衷的,就是在這樣無人涉足的雪地上,留下自己的足跡。
開始是一步一步的走,後來興致來了,忍不住雙腳併攏,開始一跳一跳的前進,心裡想著小時候玩的跳房子的遊戲,雙腳也就隨著是有序的跳動,彷彿腳下真有畫好的格子一般。
“站住,你是人是鬼?”
猛然間,一聲斷喝,嚇得我魂飛魄散,本來還算配合的花盆地這下也成心拆我的臺,腳下一滑,就放任我的屁股去親吻大地了,天呀,這裡都是石子的路面,真是要命呀。
猛的坐在地上,我的反應就是,就要昏倒了,痛得就要昏倒了。我的雙腿加上臀部,整體的感覺就是刺骨的疼痛呀。
再抬頭時,眼裡已經是朦朦朧朧了,巨大的刺痛,讓我的眼淚如同擰開的自來水龍頭,奔流而下,當初受刑杖時的委屈,似乎也在此時,來了個總爆發。
朦朧中,有兩個人站到了我面前,對著我研究了片刻,剛剛大聲吆喝我的那個聲音說:“看起來是個人,喂,你是個人吧?”
什麼?我心裡又火起,還沒來得及抹乾眼淚看看清楚,嘴已經忠實的開始維護自己的權利了,“我當然是人,你才不是人呢?”
“喂,你是那個宮的?在這哭什麼哭,不知道這是犯忌諱嗎?”那個聲音又問。
“你以為我想哭嗎?可是人家剛受了刑杖沒幾天,又摔了,都是你害的,還說風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