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畫裡面的花看起來好眼熟啊!”鄭秋陽伸出一隻手,想把那幅三色堇拿過來仔細看一看,不想卻被方擎天攔住了。
“這裡面還有一些小的玻璃渣,你小心紮了手!”說完,他就將畫和後面的蓋兒一起拿了起來,放在鄭秋陽夠不到的地方,然後才開始清理藏在相框裡的小小玻璃渣。
“這幅畫是誰送給你的?”
方擎天想了一秒鐘,答道:“我的一個病人。”
夏伊依曾經找他看過崴傷的腳,所以這麼說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鄭秋陽遠遠地看著那幅三色堇,說道:“畫的還不錯!不知道夏伊依會不會畫畫?我下次一定要問問她!”
方擎天明顯被冰封了兩秒,然後他稍稍扭頭,心虛地看了旁邊的鄭秋陽一眼。
為什麼他會在這個時候提起夏伊依?難道他知道了一些事情?不可能啊!夏伊依喜歡我的事情,我沒有透露給任何人,他不可能知道的。難道是夏伊依自己告訴他的?這好像不可能啊……
鄭秋陽見方擎天不說話,以為方擎天忘了夏伊依是誰,便解釋道:“夏伊依就是以前財務處的那個女孩,住你家對門的那個。我這段時間一直在跟她聯絡,我發現她是個很特別的姑娘,簡單真實,一點都不做作。你知道我要約她出來一起吃飯,她是怎麼答覆我的嗎?”
“不知道。”方擎天的心裡忽然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
“你肯定想不到!她說,如果我不是想追她的話,她就和我一起吃飯。因為她心裡住著一個人,還沒準備好接受別人的追求。雖然我只談過一次戀愛,但我見過的女孩還是很多的。像她這樣的女孩,真的很少見。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很多都是騎驢找馬。她倒好,沒有男朋友,還放著如此優秀的我不要,她就不怕過段時間我飛啦?”
方擎天清理乾淨了相框裡的玻璃渣,又把三色堇和後面的蓋兒一起放進了相框裡,然後將有畫的那一面朝下,平放在餐桌上。他打量著鄭秋陽,問道:“你的翅膀呢?隱形啦?”
鄭秋陽恨不得拿出一塊黑板,把剛才說的話寫在上面,然後敲著黑板對方擎天說:“兄弟,這不是重點,好吧!”
鄭秋陽和方擎天都是10月份生的,可一個在頭,一個在尾。儘管鄭秋陽比方擎天晚出生十六天,可他從不曾承認方擎天哥哥的身份,更不曾叫過他一聲“哥哥”。
方擎天不想再跟鄭秋陽聊夏伊依的問題,就再次下了逐客令。
“我還有論文要寫,你要是沒別的事,就早點兒回去吧!”
鄭秋陽一本正經地說道:“我的終身大事算不算?”
“我覺得這個問題,你不應該跟我這個單身漢探討,你應該去找蔣逸清,因為他已經結婚了,經驗豐富,更有發言權。”
鄭秋陽點點頭,“沒錯,你說的很有道理!我明天就去找蔣逸清。”
方擎天見鄭秋陽終於站了起來,立馬把保溫桶塞到他的懷裡。
鄭秋陽看看時間,已經快九點了,他識趣地走到門口,換好鞋,卻不見方擎天的身影。
“你不送送我嗎?”鄭秋陽衝屋裡喊道。
方擎天的聲音從書房裡傳出來,“難道你要去西天取經嗎?”
“那我走啦!”
“記得把門關好!”依舊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直到客廳徹底安靜了下來,方擎天才從書房走了出來。他拿起餐桌上的白色相框,看著上面的三色堇,想到了後面的那首詩,還有鄭秋陽剛才說的那句話:她心裡還住著一個人。
那個人,是我嗎?
方擎天再也無法心平氣和地注視這幅畫,他總覺得畫中的三色堇會幻化成一個女孩的臉,那些斑斑點點就是女孩臉上掛著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