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思著,慢慢說:“為了那些愛我和我愛的人,為了人的尊嚴和自由權利,為了少女唇上的輕笑和兒童無邪的容顏,為了春天盛開的花朵,為了守護那些我珍惜和熱愛的美好事物不受踐踏——對不起,我語言笨拙無法把意思表達出來,但我堅信,人世間有些事物,值得我用生命捍衛。”
林雨深深地凝視著他:“不,你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和你一樣,我同樣是戰士,流風家的軍人。”
“林雨,你……”
“你為你的信念而戰,而我為了我的祖國而戰,我深愛著我的祖國。”林雨平靜地說:“如果拯救祖國需要犧牲,和林元帥一樣,我也同樣……甘願赴死!”
紫川秀一震,回頭看著她。
林雨嫣然一笑,溫柔地看著他:“如果他日沙場相見,請君不必手下留情,能死在你手上,我很幸福。”
悽風冷雪中,美女孤獨地靜立雪中,纖細的腰肢挺得筆直,輕柔的微風吹拂著她的留海髮絲,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雪花落滿了她的肩頭,臉白如霜雪,她的神情平靜,但不知為何,她給人一種悲哀的感覺——連哭都哭不出來的悲哀,那憂傷已滲透了整個靈魂。
她是對著紫川秀說話,但目光卻投向了天宇,投向了目光所不能及的西方天際,朦朧的霧雪中,仰望蒼穹,少女潔白無瑕的臉上籠罩著一層聖潔的光芒,目光中流露出淒涼的決意,猶如傳說中不沾凡塵的聖女。不知何時,淚水已流滿了她晶瑩潔白的臉。
突然之間,就猶如心靈深處最柔軟的部份被人用刀狠狠地捅了一下,紫川秀整個靈魂都顫抖了一下。
在哪裡,自己曾看到過同樣憂傷的容顏?路燈下那雙朦朧的淚眼,眼前那明亮的雙眸,二者竟然如此神似!
久經風霜的紫川秀已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就在這一瞬間,他竟有了種十七歲少年的衝動:眼前的少女是那麼柔弱,那麼哀傷,她需要保護,需要堅強的倚*。
他多希望自己能堅定地攬住她的肩頭,讓她*著自己胸膛放心地哭泣,溫柔吻幹她眼角的淚痕。
紫川秀心頭泛起了複雜的感情,他什麼也沒說,脫下了身上的披風大麾,溫柔地披到她肩上,靜靜地佇立在她身後看著那個孤獨的美麗女子,數著一片片的雪花從眼前滑落,心頭盪漾著悲哀又激昂的曲調。
四下是一片深沉的寂靜,寂靜凌駕在飄雪和松柏之上,甚至凌駕於漆黑的蒼穹之上。
流淚以後的林雨彷彿變成了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總愛咯咯發笑,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傻話,紫川秀只是靜靜地聽著,很少插話。
“小時候我很貪吃的,總是去廚房偷吃東西。小時候,爸爸問我想嫁給誰?我說,我想嫁給廚房的蛋糕師父!結果爸爸、媽媽、叔叔和哥哥們都笑得快要發瘋了。三哥,你呢?你小時候也貪吃嗎?”
“我小時候很皮的,每天都出去跟著兩個狐朋狗友鬼混。這兩個傢伙中的老大是個混世魔王啊!盜竊、勒索、打架、賭博無所不會,而且樣樣精通,十四歲就成了街區所有不良少年的大頭目,治部少警察見了他就頭痛;而我的另一個大哥,表面上很老實很靦腆的人,口頭禪是打架很不好的,大家不要衝動啦!——其實最衝動的人是他!一打起來,衝在最前面的人就是他,哪怕兩頭牛都拉不住,等治部少的人趕到,他又搖身一變成了路邊看熱鬧的人了,還給警察們報信:他們往那邊跑了!——我不怕警察,我怕的是義父。”
“義父?”
“我出世之前爸爸就死了,三歲時候媽媽也死了,是義父把我帶大的。”
“啊,對不起。”
“沒什麼。爸爸死的時候我還沒出世,媽去世時候我也還不懂事,所以那時候也不怎麼懂得傷心。我義父是個很威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