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動人感覺。
現在怕已過二更,可是他比任何一刻更精神,雪澗香帶來的些微醉意,令他更感到邊荒集愈夜愈旺盛的血肉和活力。
自刺殺慕容文後,他一直漫無目的地活著,提不起勁去做任何事。然而眼前的形勢,卻徹底把他得過且過的心態天翻地覆地改變過來,答應謝家的事他當然須辦妥,更重要的使命是讓紀千千快樂地在邊荒集享受她生命的片段。
現在最有可能找到邊荒七公子的地方,肯定是夜窩子無疑,他們雖在邊荒集橫行慣了,卻不可能不對他燕飛儲存懼意,只有躲在夜窩子才安全。他已從高彥處得悉他們最愛留連的那幾間青樓、食鋪和酒館,該可輕易找到他們,進行他的計劃。
想到這裡,在完全沒有防範下,他的心湖又浮現出安玉晴那對神秘而美麗的大眼睛,心中又不由一顫。
自遇上紀千千後,一路乘船北上,他一直埋首於《參同契》,間時又給紀千千佔據了心神;獨特的美女安玉晴彷佛已到了天之涯海之角,離他遠遠的,似和他再沒有半點關係。不知如何?偏在此刻會想起她來。
自己是否因為紀千千使早已死去的心再度活躍起來?如此究竟是災劫還是福賜呢?對未來他再沒有絲毫把握。
夜窩子輝煌燦爛的採光照耀長街,他從暗黑的街道步向光明,深深地感覺到生命的變化。
在逃離邊荒集時,他從沒有想過當再次踏足邊荒集,自己會在劍術和心情上,均會變成另一個燕飛。
自己知自己事,他深心處一直壓抑著的帶點狂野的率性性格,已被紀千千點燃引發,放下所有拘束抑制,縱情而為,享受老天爺予他一切善意或惡意的安排。
劉裕坐在疊高的箱陣頂上,仰望夜空,雙目一瞬不瞬,現出深深思考的專注神牽高彥躍上來坐到他身邊去,笑道:“有你放哨,大家該可以安心睡覺。”
又道:“龐義和其他兄弟已去為燕飛立戰書。唉!想不到燕飛會變成這個樣子,以前的燕飛終日無所事事,最好是不去煩他。”
劉裕道:“人是會變的,又或須適應新的形勢而變,像你高少便痛改前非,再不到青樓胡混,我可沒有你般本事。”
高彥苦笑道。“說說倒可以,沒有青樓之樂日子怎麼過?只要瞞著千千便成。辛辛苦苦賺錢,賺得錢卻沒有地方花,我既不高興姐兒們更不快樂,我怎可以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劉裕失聲道:“原來你口是心非,讓我去向千千告你一狀。”
高彥笑道:“大家兄弟還來要我,你不覺得的嗎?出生入死後再鑽進妞兒馨香火熱的被窩內,是人生最愜意的事。”
劉裕道:“另一個方法是娶得如花美春,不也可遂你這方面的心願嗎?”
高彥嘆道。“這只是個夢想。我是幹哪一行的,註定我沒法安份守己,更不可以有家室的牽累。你又如何呢?難道你敢娶妻生子嗎?你可否向她保證你明晚可以活著回家?”
劉裕不欲談這方面的事,岔開話題道:“那甚麼孃的邊荒七公子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何明知你和燕飛一道回來,仍夠膽上門尋你晦氣?”
高彥不屑道:“甚麼七公子?不過是七個自以為有點本領的惡棍,想在幫派外別樹一幟。
他們本來怕燕飛怕得要命,數次和我爭妞兒都不敢便來。現在只是以為有便宜可佔,錯估形勢,方敢如此囂張。”
劉裕道:“事情或非如你想像般簡單,不過無論如何,遇上變得積極主動的燕飛,算他們倒運。”
高彥怨道:“若燕小子早點變成現在的樣子,我早發達哩!”
劉裕笑道:“你還年輕,很多好日子等著你啊!”
高彥道:“今晚我是睡不著了,你在這裡看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