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燕飛見到一個全身裹在披風斗篷裡,只露出一對眼睛的灰衣人,從樹扦處疾撲出來,猛攻下墮的任遙,那還不知機,加速揮劍下擊。
“當”!
任遙全身劇震,御龍劍往上絞擊,在此兩面受敵的情況下,仍成功擋格來勢劇盛,不留後著的敵手強攻。同時另一手往前疾劈,正中灰衣人的劍鋒,借勢往荒村的方向飛退。
“譁”!
任遙張口噴出鮮血,肯定已受重創,卻仍能提氣說話,聲音自近而遠,遙傳回來道:“丹王親臨,本人只好暫且退避,異日再作回報。”
當任遙消沒在荒村之內,燕飛和任遙所稱的丹王已先後落到地面。
那人背對燕飛,凝望任遙消失的方向,平靜地道:“任遙此人睚眥必報,你最好有那麼遠逃那麼遠,否則若待他事後省覺非是我爹親臨,必回頭找你算賬。”
赫然竟是把女子清甜優雅的聲音,而只是聲音,其悅耳動聽處已足使任何人不論男女老幼,都生出親切感和一窺其貌的渴望。
此女當然是“丹王”安世清真正的女兒,她作安世清一向的打扮,致令任遙生出誤會,不用說她是為取回第三片玉佩而來,在遠方見到逍遙教的煙花訊號,適逢其會遇上此事。
燕飛很想多謝她援手之恩,可是見她揹著自己,頗有不屑一顧的高傲冷漠,兼之語氣清冷,使他話到唇邊偏是說不出口來。
女子終於緩緩別轉嬌軀,往他瞧來。
以燕飛一貫對人世間人情物事的淡然處之,亦不由看得心中劇震,完全被眼前那對秀美而深邃不可測度的動人眼睛把他的心神深深吸引。
她的斗篷上蓋至眉毛的位置,另一幅布從下罩上來,遮掩了眼睛下的臉部,只餘一對明眸灼灼地打量他。此女身形極高,只比燕飛矮上少許,縱使在寬大的披風包裹裹,仍顯得身段優美,風姿綽約,眼神更透出一種說不出來的驕傲。
燕飛從未見過這般美麗奇異的眼睛,彷似含情脈脈,又似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無情。
她擁有的是一對世上沒有男人不感到心跳的動人美眸。
她對燕飛的注視似是視若無睹,眼神沒有驚異又或嗔怒的任何變化,語氣保持平靜冷淡,輕輕道:“你的劍法很不錯,但仍遠非任遙對手,故勿要把我的勸告當作耳邊風。我走哩!”
說罷騰身而起,從燕飛上方投往密林去,一閃不見。
燕飛生出屈辱的感覺,旋又啞然失笑,心忖人家既不屑與自己交往,怨得誰來,但總難壓下不份之心。正思忖間,忽然打個寒顫,身體生出疲倦欲睡的軟弱感覺。
燕飛暗吃一驚,知是因任遙而來的內傷發作的先兆,再無暇去想安世清女兒的事,迅速掠入林內,好覓地療傷。
午後時分。
峽石城放下吊橋,一身白色儒服的謝玄策馬馳出,後面跟著的是劉裕和十多名親隨,城門和下山馳道兩旁石壘的守兵均致敬歡呼,士氣昂揚,顯示出絲毫不懼敵方雄厚兵力的氣概,更自發地表示出對謝玄的忠心。
謝玄一臉從容,毫不遺漏地二向手下含笑揮手招呼,激勵士氣。
跟在他馬後的劉裕也感到熱血沸騰,若謝玄此刻著他單騎殺往對岸,他肯定自己毫不猶豫的依令而行。
他今早睡至日上三竿,勉強爬起床來,內傷已不藥而癒,梳洗後被帶往見謝玄,立即隨他出巡。
看著謝玄挺拔馬背上的雄偉體型,他比任何人更明白謝玄統軍的法門。一身儒服,本該絕不與目下兩軍對峙的環境協調,偏偏卻使人更感到他風流名士的出身背境,更突顯他非以力敵,而是智取的儒帥風範。可是他掛在背後名震天下的九韶定音劍,卻清楚地提醒每一個人,他不但韜略過人,更是劍法蓋世。劉裕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