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道報道:「不但沒有留難,把關的將領曉得我們是誰後,不知多麼恭敬有禮,說桓玄特別吩咐下來,絕不可對謝家的人無禮。」
宋悲風暗吃一驚,只能希望是屠奉三猜錯,桓玄不是因對謝鍾秀有狼子之心,而是因為要籠絡建康的世族,方如此蓄意示好。
謝道韞訝道:「大叔有甚麼心事?」
宋悲風猶豫片刻,終忍不住道:「我在擔心桓玄對孫小姐有野心。,」
謝道韞苦笑道:「坦白說,我也正在擔心。桓玄一向仇視和妒忌小玄,現在小人得志,權傾朝野,縱能收斂一時,但以桓玄的本性,在沒有任何約束力下,很快會露出他猙獰的真面目。他既可以用最卑鄙的方法得到淡真,也可以不擇手段的逼鍾秀從他。不過現在局勢未穩,他該仍沒有那麼大的膽子。」
宋悲風斷然道:「我們立即走!」
謝道韞悽然道:「遲了!早在離建康二十里處被荊州兵的水師船截著,我便知遲了,誰想得到建康這麼快陷落?我們是由兩艘戰船護送回來的,接著一批數百人的荊州兵進駐烏衣巷,秦淮河更多了快艇巡邏,建康已在桓玄嚴密的控制下,我們是寸步難行。」
宋悲風想到燕飛,如有他出手相助,儘管桓玄高手盡出,燕飛仍有本領送謝鍾秀到廣陵去:謝道韞的聲音傳入他耳內道:「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廟,我們謝氏親族有數百人在這裡,我們怎可棄之不顧呢?第一個遭殃的人,肯定是小混。」
宋悲風頓感好夢成空,求燕飛出手一事再不是解決的辦法。
謝道韞嘆道:「他們是怎樣死的?」
宋悲風心中一顫,感覺到現實的殘酷。謝琰和兩個兒子的死亡,當然不是直接由他們引致,可是在以大局為重下,他們一方確沒有向謝琰施援手,謝琰不肯接受是一回事,但他們的整個反擊天師軍的行動中,的確沒有包括設法保謝琰一條命。
他很希望能告訴謝道餛他們已盡了力,卻沒法向謝道韞說出與事實違背的話。
宋悲風頓然道:「事情快得出乎聽有人意料之外,我們剛在海鹽站穩陣腳,二少爺竟主動領兵迎擊攻打會稽的天師軍,因此中伏身亡。唉!二少爺若肯聽部下的話,就不用死得這麼慘。」
謝道韞兩眼紅起來,垂下頭去。
宋悲風硬按下心頭悲痛,道:「大小姐節哀順變,現在謝家的重擔子,已落在大小姐肩頭亡。,」
謝道韞輕拭淚珠,抬起頭來,平靜的道:「桓玄已取得絕對的優勢,你有甚麼打算?」
宋悲風完全徹底地感到劉裕秘密潛返廣陵這一步是走對了,如果劉裕此時仍偏處海鹽,他便如謝道韞說這番話時的神態般,完全不看好劉裕;宋悲風壓低聲音道:「劉裕已返廣陵去與劉牢之攤稗,策動兵變,把權力從劉牢之手上奪過來。所以桓玄仍未算坐穩了皇位,還得問過劉裕才行。」
謝道韞驚喜的道:「竟有此事?小玄真的沒有看錯劉裕。」
又皺眉道:「我對小裕的軍事才能沒有絲毫懷疑,最怕的是他不懂建康的政治,反之桓玄則是這方面的能手。」
宋悲風明白她的意思,目前建康乃天下防禦能力最強大的城市組�,如建康的高門全站在桓玄的一方,任北府兵軍力如何強大,亦難以攻陷建康。
只看桓玄如此輕易攻陷建康,便知他一早得到建康高門的支援。
宋悲風道:「我要立即趕往廣陵,找劉裕想辦法,看可否為孫小姐盡點力。」
謝道韞欲言又止,最後道:「大叔路途千萬小心。」
宋悲風答應後去了。
第六 章帝皇夢醒
桓玄率領荊州軍攻陷建康後第三天,傀儡皇帝司馬德宗在桓玄的指示下召開早朝,罷黜了一批於司馬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