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清雅道:“那怎辦好呢?”
高彥笑道:“如果是向雨田親自追來,我們便可還神作福,因為只要我們一直把他撇在後方,將更添成算。好雅兒來吧!最好玩的時候到哩!”
領著尹清雅繼續朝上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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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被命名為“奇兵”的戰船,乘風破浪冒雨在大海航行,絲毫不懼大海的波浪,左方隱見陸岸。
劉裕立在船頭,任由雨水照頭灑下來。
他感到錐心的痛苦。被謝鍾秀拒絕後,他頗有失去了一切希望的沮喪感覺,但仍在強撐著,因為他是不可倒下去的。
但自“奇兵號”從大江駛進大海里,他心裡湧起他自己也不明白和控制不了對謝鍾秀的恨意,然後他醒悟到,自己真的愛上了謝鍾秀。沒有愛,又哪來恨呢?既然對我沒有意思,為何卻要投懷送抱?
第一次見謝鍾秀是在謝家的忘官軒,淡真亦是在那回由謝鍾秀穿針引線,令淡真可以見到他最崇拜的謝玄。
對當時的他來說,在她們面前確有自慚形穢的卑微感覺,能看到她們已不容易。更遑論與她們發生戀愛。
她們為何都能扣動他心絃呢?劉裕自問非是個沒有自制力的人,且該比常人好。說到底就是這種自卑和不配的感覺,那種打破社會禁忌的刺激滋味,使她們的垂青令人感到份外誘人和珍貴。
高門和寒門的分隔,是否老天爺的意旨呢?自己因觸犯了他的旨意,所以受到最殘酷無情的懲罰,既使淡真屈辱而歿,也令謝鍾秀深深地傷害了他。
對謝鍾秀他是徹底的失望,她究竟在想甚麼呢?她芳心裡的如意郎君又是健康高門的哪位公子?
宋悲風來到他身旁,打起傘子為他擋雨。
劉裕道:“有用嗎?”
宋悲風索性收起傘子,道:“你有甚麼心事呢?”
劉裕苦笑道:“誰沒有心事?這樣在大海上任由風吹雨打,感覺非成痛快。”
目光往左方投去,思索道:“大海另一邊是甚麼地方,真令人好奇。”
宋悲風知他是故意岔開話題,道:“你心中是否在痛恨劉牢之呢?”
劉裕心忖,自己對劉牢之的感覺早有點麻木,“痛恨”兩字亦不足以形容自己和他的關係,終有一天他會教這個反覆小人深切後悔他過往的所有行為。
答道:“對我來說,劉牢之只是個敵人,像桓玄或孫恩,我會用盡一切辦法去打擊他,直至他敗下陣來。我和他之間再沒有情義可言,假如孫爺有甚麼閃失,我定要他血債血償。”
宋悲風欲言又止。
劉裕訝道:“宋大哥想說甚麼?請直言無忌。”
宋悲風道:“孫小姐或會隨大小姐離開健康。”
劉裕聽到“孫小姐”三字,心中一酸,心頭湧起難堪的滋味,道:“她們要到哪裡去?”
宋悲風道:“大小姐仍未決定,只是有這個想法。她確應到外地散心靜養,健康乃是非風雨之地,且令她睹物思人,更鬱結難解。我贊成她的想法。”
劉裕忍不住問道:“孫小姐因何要隨她一道離開?”
宋悲風道:“這方面我並不清楚,是大小姐告訴我的。或許孫小姐想避開司馬元顯,又或是感到健康再不值得她留戀。”
劉裕心中暗歎,謝家真的沒落了,只剩下像謝混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在支撐大局。想起當年謝安、謝玄在世時的風光,尤使人感到欷噓。
聽到這個訊息,他感到更失落,又說不出失落的因由。自那晚謝鍾秀“拒愛”後,他好該把她徹底忘掉,不再讓她影響自己的心情,只恨明知如此,總是辦不到。
宋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