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木雷會被放進穎水去,順流衝擊敵艦。木雷的尖刺,或許未能戳穿堅固的赤龍舟,卻可附上艦體,令對方失去靈動性。
當此情況出現,地壘的弩箭機和佈於岸旁的投石機,將對敵人迎頭痛擊。
防禦工事接近完成的階段。
能到邊荒集來混飯吃的人本身當然是膽大包天之輩,更是各行業的精英,可以創造出別人不敢夢想的奇蹟,而奇蹟正是現在邊荒集最需要的恩賜。
蹄聲響起,數十騎奔出柬門,朝他們馳至。
領頭者是方鴻生,來到兩人前甩蹬下馬,道:“胡沛該已離集,我在柬門嗅到他的氣味。”
程蒼古問道:“方總可否從他氣味的濃淡推測他是多久前離開的。”
方鴻生興奮的道:“應是從束門撤往對岸的最後幾批人之一。”
程蒼古向顏闖笑道:“這麼說他是被迫離開的。”
顏闖同意道:“所有他的心腹手下,又或經由他引薦入會者均被逐離邊荒集,胡沛惹起的內患,應暫告一段落。”
程蒼古向方鴻生表示感謝,又笑道:“方總好像脫胎換骨似的,竟一點不害怕嗎?”
方鴻生赧然道:“我從未試過如此受重視,且被重用。哈!我也曾到過不少地方,卻從沒有一個地方比邊荒集更使我感愜意。我已決定與邊荒集共存亡,若死不了,就在這裹娶妻生子,落葉歸根,你們當然會好好照拂我。”
程蒼古和顏闖聽得你眼望我眼。
到邊荒集來的人莫不抱著同一宗旨,就是賺夠便走,保著性命到別處享受以命博來的財富。
像方鴻生這種想法,在邊荒集該算是前無古人。
不過兩人亦隱隱感到邊荒集在急劇的轉變中,今戰如能保住邊荒集,大劫之後有大治,邊荒集該有一段好日子。
方鴻生施澧道:“我還要回去向千千小姐報告,告退哩!”
看著他登馬而去,兩人心中湧起奇異的感覺。
邊荒集正在改變每一個投到她懷抱裡來尋找淨土的人,他們何嘗不在改變中。對邊荒集再沒有恨,只有誠致的愛。
※※※
一陣濃烈至可令人窒息的失落感使劉裕的心差點痙孿起來。
從他蹲地的角度往她瞧去,劉裕感到她像是來自黑夜的美麗精靈,更代表著他一個夢想。
他終於徹底體會到高彥見著尹清雅愛之如狂的感受。
王淡真嬌縱式的清純秀美,厲害若紀千千的萬種風情,能令人失去自控。他已失去了紀千千,如現在又錯過王淡真,人生還有甚麼樂趣?
王淡真唇角現出一絲笑意,輕輕道:“若淡真能學劉大人般把整個頭探進水內去,肯定非常痛快。”
劉裕心中一顫,曉得王淡真對自己好感大增。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王淡真看他的眼神清晰無誤地告訴他,她有興趣的再非是“謝玄的繼承人”,而是他“劉裕”本身。
劉裕溼淋淋的站起來,目光掃過在附近站崗保衛她的十多名家將,微笑道:“我還以為小姐受不了我這種粗人,原來反是被羨慕的物件,真教人出乎意料之外。”
說罷,劉裕差點狠揍自己一拳,以作警戒。因為從任何角度看,自己亦不應挑逗此女,尤其以他寒門的身分。可是那種危險的破禁行為正是最刺激的地方,有近乎魔異的誘惑力。
對一個出身農家,在入伍前-直以砍柴為業的人,毛淡真是高不叮攀的名門淑女。如非因緣巧合,他想走近點看一眼亦沒有可能。不過劉裕也和一般貧農有別,父親早亡,母親卻是知書議禮的人,教他讀書識字,令他超越農家的見識水平,少懷大志。他的志向衍生於對時局的不滿,是對當時種種不公平狀況的反動,不甘於被壓在最低下層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