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勃勃兩眼不眨的直瞧著他,先是嘴角現出笑意,接著哈哈笑道:“屠兄果然知情識趣,教本人如何拒絕。”
然後肅容道:“不過屠兄終是初來甫到,對邊荒集未能深入瞭解,更對北方的情況缺乏認識,以為憑你我實力,可輕易緊操邊荒集的控制權。”
屠奉三微笑道:“赫連兄所言甚是,我終是南人,不過南人也有南人的優點,便是我對南方一切瞭如指掌,所以赫連兄在憂心慕容垂的部隊時,我卻擔心天師道的大軍。”
赫連勃勃一對巨目精芒進射,緩緩道:“你是指孫恩。”
屠奉三點頭道:“正是孫恩,除郝長亨外,我們是唯一曉得孫恩該在邊荒集附近的人。
兩個月前孫恩一支實力在萬許人間的部隊秘密離開海南的根據地,此後便像消失了。若我沒有猜錯,此支實力足以把邊荒集夷為平地的部隊,應已在來此途上,甚至正於集外虎視眈眈,靜候孫恩的命令。”
赫連勃勃容色不變,只是輕皺眉頭,徐徐道:“你是指原恩和慕容垂要連手進佔邊荒集,這怎可能呢?他們雨人天南地北,從沒有任何來往。”
屠奉三從容解釋道:“淝水之戰把南北的形勢徹底改變,邊荒集更成不論南方北方的各大勢力必爭之地。慕容垂要找合作的夥伴,最佳選擇莫如孫恩,既可助長天師道的氣焰,以之動搖南方的政權,又可拖住謝玄令他無法乘勢北伐,如此慕容垂便可從容統一北方,諸事定當後再揮軍南犯,收拾被孫恩弄得分崩離散的爛癱子。這是他最高明的策略,我和赫連兄如今恰似坐同一條船,如能衷誠合作,尚可有一線生機。”
赫連勃勃點頭道:“屠兄的話愈來愈有說服力。我也坦白告訴你,今次隨我來者只有千餘人,加上集內的幫眾仍不過是二幹之數,與屠兄實力相若,即使我們聯合起來,仍遠未足應付慕容垂和孫恩任何一方的實力,這樣的一場仗,屠兄有把握打嗎?”
屠奉三迎上他的目光,微笑答道:“謝玄在淝水之戰前,敢說自己有十足把握嗎?現今邊荒集的情況擺明是誰最能掌握形勢,利用形勢,將成為最後的勝利者。我來找赫連兄,是因為我比任何人更清楚赫連兄的實力,赫連兄能在兩夜之間使匈奴幫躍起成為能與飛馬會、北騎聯和漢幫抗衡的勢力,教我刮目相看。”
赫連勃勃冷然道:“屠兄似是意有所指。”
屠奉三不慌不忙的道:“實情如何,我屠奉三根本沒興趣理會,只懂奉行成王敗寇的法則。赫連兄若沒有應付慕容垂的方法,亦不會留在這裹等死。現在我需要的是赫連兄一個親口說出來的承諾,其它一切方可以從長計議。”
赫連勃勃狠盯著他,沉聲道:“你可知姬別的身分來歷?”
屠奉三愕然道:“我只知他是邊荒集最著名的花花公子,又有兵器大王之稱,在北方很吃得開,要甚麼有甚麼。”
赫連勃勃冷哼道:“他可以瞞過任何人,卻瞞不過我,撐他的腰者正是北方第一大幫黃河幫。”
屠奉三一震道:“竟有此事?”
赫連勃勃微笑道:“知否我因何要告訴你此天大秘密?”
屠奉三欣然伸出手來,道:“因為你老哥已視我為夥伴戰友,對嗎?”
赫連勃勃伸手和他緊握,兩人對視大笑。?
兩大梟雄,終於結成盟約。?
高彥進入白天的夜窩子,昨夜邊荒集大多數人沒有好好睡過,所以現在雖日上三竿,街上還是冷冷清清的,夜窩子外的店鋪大多尚未開門做生意,窩內只在夜間營業的夜店更不用說。?
高彥不但腳忙,心兒也忙得團團轉的,正忙於思忖如何可以趁機見到他那頭小白雁,該說些甚麼令她感到他是個人物的話?又如何向她展開追求?如何向她顯耀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