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儀欣然道:「還是屠兄比較瞭解老楊這傢伙。那我們是否應先擊垮聶天還,斷去老楊的痴心妄想,方由你老哥出馬,說幾句話把老楊打發呢?」
屠奉三淡淡道:「在現今的情況下,聶天還再難起任何作用,能全身而退已屬萬幸。老楊是明眼人,何用等到那一刻呢?我這便單人匹馬去見老楊,包保他乖乖聽話,立即退兵。」
慕容戰沉聲道:「人心難測,你勿要太高估與桓玄的關係,楊全期也大有可能乘機來個先斬後奏。最好是待聶天還敗返兩湖後,方迫楊全期退兵。」
燕飛微笑道:「屠兄是怕楊全期真的發難,那他將與桓玄沒有轉圜的餘地,所以必須在此恨鑄成前,阻止楊全期。而我敢肯定屠兄會成功,楊全期仍未大膽至連性命也不要。因為他曉得若殺屠兄,等於硬逼我們和他決一死戰。」
卓狂生欣然道:「燕兄的話深得我心,我們收服鐵士心的勇士當然看得很準。這裹是邊荒,而不是荊州,開罪我們荒人的肯定沒一個會有好的結果,我們已以鐵一般的勝利,向天下證實了我們荒人是絕不好惹的。邊荒若是個深潭,我們便是潭內最懂得生存之道的兇鱷。」
這番話盡顯「邊荒名士」卓狂生的狂氣,也代表了光復邊荒集,對每一個荒人的深切意義。
屠奉三啞然失笑道:「多謝各位的關心和鼓勵,我們今趟光復邊荒集,幹掉鐵士心,等於拔掉慕容垂一隻老虎牙,破壞他征戰天下第一步的成果。我從來未試過比這一刻對自己更有信心。慕容當家可以放心,南郡公對邊荒是志在必得,與聶天還連手亦不代表是放棄我這個老夥伴,只是代表他對邊荒集不容有失的心態,所以楊全期在明知不可為的情況下仍冒險揮軍進犯。我會讓老楊明白我是南郡公在邊荒集最後的希望,南郡公若想在邊荒集分一杯羹,只好繼續信任和支援我,再沒有別的方法。」
又肅容道:「我們荒人當然沒有半個是貪生怕死的人,不過為了從慕容垂的手上救回紀千千和小詩,我們必須儲存實力,犯不著與楊全期硬撼。」
聽到千千之名,眾人的心情立即沉重起來。收復邊荒集雖然是個好的開始,可是未來要走的路仍是遙遠和艱困。
卓狂生忽然振臂高呼道:「荒軍必勝!慕容垂必敗!」
附近的戰士聞言立時齊聲喊叫:「荒軍必勝!慕容垂必敗!」
呼喊聲潮水般傳開去,震徹邊荒集,遠傳往敵陣去。
大笑聲中,屠奉三策馬馳出,一無所懼的朝楊全期橫亙集外的大軍馳去。
劉裕趕返大江幫戰船隊所在的穎水河段,江文清正佈置船陣,作好迎戰兩湖幫的準備。
七艘被俘虜的糧船以鐵索串連起來,打橫排在河上,只在靠西岸處留下可容一船透過的缺口。糧資被卸下來,取而代之是淋上火油的柴枝。
兩岸築起木構箭樓,既可作瞭望之用,又可以居高臨下以火箭封鎖這段較狹窄的河道。
江文清見劉裕這麼快回來,大感奇怪。
劉裕登上帥船,此時夕陽已避退西山,天地黯沉起來。
江文清訝道:「看劉兄一副興奮神色,是否已收復了邊荒集呢?」
劉裕登上帥船指揮台,江文清和席敬等七、八名大江幫將領,目光全集中在他身上。
劉裕喘息著道:「確已收復邊荒集!」
指揮台上和附近所有人同時靜默下去,人人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鴉雀無聲的情況維持了半晌,接著便被震船的喝采聲打破。
其它戰船上和岸上工作的大江幫徒眾人人放下手上的活兒,朝他們瞧來。
江文清冷靜問道:「劉兄是否從邊荒集回來?」
劉裕道:「我尚未抵集,卻看到古鐘樓換上我們的飛鳥旗,而天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