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容道:「現在邊荒集的敵人最擔心的是邊荒聯軍的反擊,他們憂慮的非是求之不得的正面硬撼,而是害怕荒人採游擊戰術,截斷他們北方的糧道。」
江文清點頭同意。
司馬道子一方雖力不足以遠征邊荒集,可是截斷邊荒集南方的水陸交通卻是遊刃有餘,如此北方的水陸交通將成為邊荒集敵人駐軍的命脈。
由此看去,一天邊荒聯軍在,邊荒集休想回復繁榮興盛。於此可見紀千千命荒人突圍逃生的一著,影響深遠,且令勝負未分。
劉裕續道:「邊荒集一役裹,我們邊荒聯軍的艦隊全軍覆沒,再沒法控制河道的交通,這正是聯軍不得不向小姐求援的理由。可以這麼說,誰能控制穎河,誰便是最終的贏家。」
江文清定神打量他好一會,道:「我現在開始明白玄帥為何挑選你作繼承人,我在得悉邊荒集的形勢後,反覆推研,方得出劉兄剛才說出的結論。而劉兄卻是雙目一轉,便有答案。眼前情況清楚明白,即使敵人把邊荒集變成洛陽、長安、建康般的堅城,仍只是一座孤城,沒有荒人頻密的交易,邊荒集只像一個逐漸乾涸的池塘,最後沒有魚兒能生存。不過敵人從邊荒掠奪大批牲口和糧食,足可以支援幾個月。而我們則不可以長時期地等待下去,劉兄有甚麼好提議呢?」
劉裕微笑道:「所以我說要先弄清楚小姐手上的實力。」
江文清沉默片刻,道:「先父為人謹慎,似早預見有今天的情況出現,五年前於淮水的支流新娘河的偏闢河灣設立秘密基地,由我二叔江海文主持,也成為我們建造雙頭船的秘密基地。二叔是設計戰船的出色巧匠,如非這些年來他不斷改良戰船,我們大江幫肯定沒有今天的成就。」
劉裕欣然道:「令尊確是高瞻遠矚的水道大豪,不知可動用的戰船有多少?又有多少人可用呢?」
江文清道:「可以立即開赴戰場的雙頭船有十二艘,戰士一千三百人。這是我們僅餘的力量,如若戰敗,幾年內休想回復元氣。」
劉裕喜道:「如此實力,可教任何人料想不到。只要我們能突破司馬道子在穎口的封鎖線,便可以驅船直撲邊荒集。」
江文清皺眉道:「我並不把建康水師放在眼內,不過邊荒集的敵人會以檑木、鐵索或木柵一類佈置封鎖河道,配合黃河幫的戰船,我們極難應付。」
此時風帆轉入左方支河,望南而下,速度大增。
離天明尚有個許時辰,對劉裕來說,今夜特別漫長。
劉裕思索道:「穎水離邊荒集二十多里處有一道往西的支流,通往一個小湖,可作為我們隱藏船隊的秘密基地。照我估計,水道若有障礙,也該在離邊荒集數里的範圍內,否則便難以與邊荒集互相呼應。只要我們轉入該處,不但可避敵人耳目,且進可攻退可守。」
江文清道:「竟然有這麼一處好地方,為何沒聽祝老大提起過呢?」
劉裕道:「這條河道起始的一段狹窄至僅容一船透過,河床淺窄,只有當河水漲時方可進入。不過在此段後河道轉為深闊,舟行方面再沒有任何問題。」
江文清用心打量他,沒有說話。
劉裕嘆道:「小姐是否心中在想,劉裕這小子因急於立功,故虛構出這麼一個好地方,哄我到邊荒集去。到時再沒法回頭,只好孤注一擲陪他到邊荒集冒險。對嗎?」
江文清「噗哧」嬌笑,橫他一眼道:「原來你是個有趣的人。」
她顯露出女性嬌美的一面,看得劉裕眼前一亮,愈發忘掉她「宋孟齊」的形象。
江文清續道:「我腦中確閃過你所說的念頭,不過最後想到你不但是玄帥千挑萬選的人,更是燕飛的生死之交。若連你都不能信任,還可以信何人呢?」
劉裕知她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