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以?我不能拿你的東西。你阿瑪給了我師傅很多診費了。”
四阿哥猛地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房間裡黑黢黢的,他突然有些今夕何夕的感覺。
“高無庸。”他按了按額角,聲音低啞地喊了那個一直在身邊伺候的總管。
“主子,”一個小太監拿著燭臺走了進來,“主子,高總管早就回去了,今晚是奴才值夜。主子想要什麼?”
“沒事……把蠟燭點了,你下去吧。”他今晚歇在書房,這裡是四貝勒府,不是揚州,他果然是睡糊塗了。
蠟燭被點燃了,上面的火苗在空中跳躍著。
剛剛那個夢,是他第一次見到佟佳齊布琛時的情景。那件事情,他已經忘了很久,卻不知道今晚為什麼會夢到。
眼前似乎又出現了那個孩子可愛的笑臉,然後是佟佳齊布琛清麗的臉龐,兩張臉漸漸地融合在一起,變成了上午他見到的那個臉頰紅紅的少女。
弘暉今年沒了,後院的孩子全是李氏生的。李氏是漢軍旗的,身份上不了檯面,府裡滿族女子又不多。
佟佳齊布琛是滿族貴女,她父親和兄長的職位還過得去。他還是要有額娘是滿人的孩子。
那就,她吧。
此生唯一
齊布琛一直到回到莊子裡,都沒有明白,四阿哥今天這一出是為了什麼。她是早上出去的,夏天的日頭毒,她又頂著大太陽被四阿哥訓了一頓,一肚子的鬱悶。
回去之後,和文立刻讓人去廚房端了碗冰鎮雪梨湯:“格格,這是奴婢在出門前準備的,這會子喝正好。”
和秀正在幫齊布琛換家常衣服,聽了她的話後,忙裡偷閒地打趣道:“瞧瞧,咱們和文是越發的賢惠細心了。格格就不該早早地將她許了秦管事。現在秦管事巴巴地準備著聘禮,就等著格格大選結束後,娶回家去。咱們和文這麼可人,可不是便宜了秦管事?”
和文的臉飛快地染上了紅暈。她將雪梨湯擱在桌子上,跺了跺腳道:“格格你瞧和秀,就知道欺負人!”
齊布琛換好衣服後歪在榻上,抿著唇看著她笑:“她說你,你就不會回過去嗎?要是和雅,早就撲過去教訓她了。”和雅名字雖雅,卻是個實實在在的暴脾氣。
白蘇端了水過來,伺候著她擦了臉,收拾好了東西,才點著和秀的頭笑罵:“你這小蹄子,嘴巴倒是越來越利了。秦管事管著格格在京城裡最大的鋪子,和文嫁過去後就是管事娘子了。這在主人家面前是多大的體面?莫說和文,以後你遇上了可心的,格格也不會虧待你。咱們只管忠心伺候著主子,若是有了什麼不該有的念頭,咱們府裡也不是沒有例子。你說是不是?”
和秀立刻肅了臉,不斷點頭:“奴婢明白,格格是個性子寬厚的。奴婢能夠跟著格格,那是奴婢的福氣。奴婢願意一輩子伺候格格,絕對不會忘恩負義起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
白蘇和紫蘇是齊布琛身邊的大丫鬟。瓜爾佳氏從她們五歲時開始調|教,後來放在了齊布琛身邊。和文、和秀、和雅、和寧則是齊布琛後來挑的,由白蘇和紫蘇領著做事。所以白蘇紫蘇時常會對她們敲打敲打。
齊布琛用了幾口雪梨湯,覺得身上舒爽了不少,便將碗遞給一旁的和文,擰著帕子笑道:“白蘇說的是,你們只管好好做事,我斷不會虧待了你們。至於伺候一輩子,這話也別說。萬一以後你們家那口子有了出息,你們跟著出去說不定會有更好的日子,那樣我還留你們在身邊,那可不是害了你們?”
三個丫鬟忙跪在地上:“格格言重了,能一輩子伺候格格,是奴婢們的福氣。”
齊布琛揮了揮帕子,道:“我乏了,你們先下去吧,到午膳的時候再叫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