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有層厚玻璃,而對面那端,連空氣都鬱結。
“在想什麼?”段司宇裝作隨口一問。
“沒想什麼。”
意料之中的回答。
主動問也得不到答案。
段司宇無聲嘆息,改為捉弄的語氣,“我們不是朋友麼?說好和平相處,你怎麼對朋友愛答不理?”
顏煙長呼一口氣,回頭,耐性解釋,“我在放空。”
還真未在想任何事。
“嗯。”段司宇輕咳,不再開口打擾。
未直接回民宿,段司宇開到環島路上,繞島行駛,想讓顏煙多多透氣。
窗外視野開闊,海風吹進窗,似乎吹走一絲鬱結。
顏煙望著海面,難得主動開口說話,“我一直覺得你很厲害。”
沒頭沒尾,含糊不明。
那是當然。
換別人來說,他會像這般回答,毫不猶豫。
但此時,這句話是由顏煙來說。
段司宇一頓,不置可否反問:“是麼?哪一方面?”
“每個方面。”
被顏煙誇讚,他至少該雀躍,但段司宇只覺得彆扭。
好在,他一向相信直覺,換句話說,直覺就是他做每件事的驅動力。
所以段司宇很小心,試探,“比如?”
先是一瞬寂靜。
“你不會畏難,而且只要想做,就會去做,也從不失敗。”顏煙輕聲說。
這評價過高了。
難得,段司宇對誇讚感到焦灼,因為物件是顏煙,他讀不透這些話的意味。
“還好。”答覆模稜兩可。
車繞島行好幾圈,顏煙也不催著要回去,只靜靜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夕陽西落,他們回程,車停至車庫時,段司宇的手機響了。
陌生號碼。
“我接個電話。”
“好。”
電話一接通,段司宇皺起眉。
初時,顏煙並未在意,只以為是葉思危定時查崗。
直到段司宇嗤笑一聲,“你如果有求於我,就該主動來西島
求見。打個電話就想讓我去鷺城區,你有什麼資格?”
隨即電話結束通話。
顏煙察覺不對,“誰的電話?”
“西金餐廳的老闆,說定了會所的包間,讓我今晚去鷺城區聊聊。”段司宇說。
心一下提起。
顏煙蹙緊眉,話還未說出口。
段司宇先湊近,解開他的安全帶,“我知道分寸,不會有事。”
四目相接,顏煙愣怔一瞬,先移開視線,“嗯。”
晚間,正當晚飯,民宿的門被推開。
辛南雨站起身,以為是客人,蹦著跑近,“您好?”
“請問,段先生在嗎?”一中年男子,手裡提著兩盒東西,笑著問。
聞聲,段司宇預料到是誰,放下筷子,慢條斯理走近,顏煙不放心,跟在身旁,保持警惕。
“段先生?”齊斌堆著笑,將手裡的東西遞過去,“一點心意,不成敬意。”
段司宇不接,反而雙手抱臂,垂眸瞄一眼木盒。
金行的商標,重量沉甸。
“你是誰?”段司宇故意問。
齊斌笑著說,自我介紹,“段先生,我叫齊斌,西金餐廳的老闆,今天下午跟您透過電話。”
被打痛了,現在知道討好。
早前欺負島民,叫人砸店時卻不知收斂。
“我不收這個,太廉價了,”段司宇直說,“你要真想送禮,就把你那些商鋪轉贈給我,稅也由你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