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冷笑道:“不是我的妻妾,那她住我屋裡作甚?上我床作甚?花了我幾千兩銀子又作甚?
你看看她身上穿的衣裳,頭上戴的頭面,哪個不是我買的?
她若真不想跟我,直說便是,我還不稀罕!
跟我散了夥兒,她愛跟哪個親熱就跟哪個親熱,都隨她。
可是,她一邊跟著我,一邊卻做出這種事……
老子什麼帽子都戴,就是不戴綠帽子,不做剩王八!”
“所以你殺了她?”
賈環皺眉問道。
薛蟠對上賈環,臉上的怒氣又沒了,垂頭喪氣道:“環哥兒,我雖喝多了,卻又哪裡敢殺人?只是打了她一巴掌,罵了兩句,她自覺在柳家子面前落了面子,又羞又愧,一惱下才橫劍抹了脖子。”
賈環點點頭,心道命運當真奇妙,這尤三姐到底走了老路,又問道:“那柳湘蓮呢?”
薛蟠哭喪道:“環哥兒,我真沒想殺他。是我急著去搶下三姐手裡的劍,卻沒想到他也撲了上來,正好對上我搶下的劍尖兒……”
賈環看了眼柳湘蓮中劍位置,也的確是在腹部……
問罷後,他轉身看向那位長安縣縣尉,道:“不知這位大人如何稱唿?”
那縣尉見賈環這般問話,頓時受寵若驚,忙躬身道:“寧侯面前,不敢當大人之稱。卑職長安縣縣尉孫海,在外巡街時,恰巧聽到動靜,方進來檢視。”
賈環點點頭,道:“孫縣尉,按照律法,薛蟠是不是該交你帶回衙門?”
孫海聞言,乾笑了兩聲,道:“這個……要看寧侯您的意思……”
賈環聞言皺起眉頭,道:“國法該是怎樣就是怎樣,看我的意思……我有什麼意思?”
這個時候,不知多少文臣御史等著他出錯。
若是他敢強行包庇薛蟠,那才是愚不可及。
或許那些清流不能憑藉此案真個將他怎樣,但落下把柄,卻會給各方面攻擊的口舌。
那將會非常不利。
孫海見賈環面色不佳,忙補救道:“寧侯,卑職的意思是……這個案子,涉及到貴府,長安縣未必能審的了,可能要交由刑部或者大理寺來斷案……”
賈環聞言,想了想,道:“既然孫縣尉在此,還是交給你們長安縣來辦吧。該怎樣,就怎樣。”
孫海聞言,猶豫了下,語氣試探道:“如此,卑職就要上報給大人,然後派仵作來驗屍,還要……還要收監……”
賈環點點頭,道:“合該如此,不過……”
孫海心裡正在狐疑,莫非賈環不在意這個薛蟠,就聽到賈環轉折道:“這件案子,薛蟠沒有否認什麼,也承認了人確實死在他手上,那該怎麼判,就怎麼判。
所以,你們長安縣衙那套威逼犯人的殺威棒和其他審訊大刑就不要上了。
另外,收監後,單獨押一間牢房裡,不許有什麼意外出現。
我敬畏王法,但並不是好脾氣。
如果他在牢裡出了什麼岔子,被什麼人鬥毆殺死,或是畏罪自殺,我拿你全家是問。
這句話,你也可以帶給你們縣令。”
孫海聞言,滿頭冷汗,連聲道:“寧侯儘管放心,寧侯儘管放心,卑職定然保證薛大爺的周全,也會將話帶給我們大人。”
開什麼玩笑,這位是敢和宮裡皇帝老子對著幹,打的親王世子不能自理的主。
別說他區區一個縣尉,就是他們縣令大人,都完全不在人家眼裡。
賈環沒有再為難孫海,道:“既然如此,你把人帶走吧。”
“環哥兒……”
聽到這裡,面色慘白的薛蟠終於堅持不住了,大哭著喚了聲後,癱軟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