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正帝見之,瞳孔猛然收縮,一字一句道:“爾等,想朕如何聖斷?”
顯然已經心怒之極,他也有些後悔,之前在御書房內沒有聽賈環講清楚,才鬧到現在這麼被動的局面。
之所以在御書房沒讓賈環多言,其實就是想敲打賈環一番,讓他知道敬畏……
這是最尋常的帝王之術。
說到底,那一千三百八十萬兩的巨姿,刺的隆正帝有些心神不寧。
卻沒想到……
竟丟了這般大的顏面,局勢險些失控!
聽到隆正帝不善的語氣,周興卻並不畏懼,大聲道:“陛下,徵北大將軍吳天家家教無方,養出這等黑心下。流的種子,著實不堪再為徵北大將軍!”
隆正帝險些氣笑,咬牙道:“那以周將軍之見,何人可為徵北大將軍?”
周興昂首道:“臣毛遂自薦,臣可為!”
“哈!”
隆正帝再忍不住,氣笑出聲,原本就略顯刻薄的嘴角,此刻更滿是譏諷。
眼神森然不屑的看著周興。
這等貨色,也敢逼宮?!
周興看到隆正帝蔑然的眼神,非但不懼,反而勃然大怒,雙手猛然扒於胸前,一把扯開衣裳,露出胸膛。
傷痕遍佈的胸膛……
“大膽!聖駕面前,也敢放……”
贏祥厲喝未盡,目光落在周興胸口下方一點,碗口大的可怖傷疤處,就頓住了喝聲。
周興目光泛紅,咬牙沉聲道:“臣十六歲喪父,十八歲喪兄,父兄皆戰歿於九邊沙場。
隴安伯周家,父死子出征,兄亡弟披甲!!
祖孫三代,為國征戰而屍骨無存者,無數!
周家闔府富貴尊嚴,皆用家族性命所換。
先父生時,最後一戰出征前,告訴先兄與臣,他要為隴安伯府,換個牌匾,換個大秦忠勇侯的牌匾。
只是,事未能成,先父就戰歿沙場。
兄長,亦是抱憾而亡。
臣雖不肖父兄,卻從不敢辱沒先祖遺志!
為國征戰,亦從不曾落於人後。
為國事,不畏生死,不畏血傷,忠於大秦,不敢有辱先祖忠烈門風!
臣之一腔忠肝義膽,卻不知陛下,緣何恥笑於臣?
緣何?!”
看著周興身前幾乎沒有一處好皮的胸膛,隆正帝面色一陣變幻不定,說不出話來……
若此刻有畫外音,可描述一下隆正帝此刻的心境,只有三個字:
好尷尬……
贏祥更無奈,卻又不好再開口。
他自知在這些滾刀肉面前,沒那麼大的體面。
只好,再看向賈環……
賈環撓撓頭,悄悄看向隆正帝,卻見隆正帝也正看向他。
在隆正帝想要吃人的目光中,賈環沒忍住笑意……
乾咳了聲後,賈環再次回頭,對周興道:“周……周叔,有話好好說。
這麼冷的天兒你趕緊把衣裳穿上,別染上風寒就不好了。
再說宮裡還有宮女,你一身傷別嚇著人家……”
周興聞言,抽了抽嘴角,沒好氣的低聲笑罵了聲,合上衣裳後,又看向隆正帝,道:“陛下,臣自幼沒讀過什麼書,只練武了,和寧侯差不多……
但臣向陛下保證,周家一門,什麼字都可不識,唯有忠勇二字不可不識!!”
說罷,再次施展脫衣**,一把脫掉上衣後,轉過身。
露於眾人面前的,就是同樣傷疤琳琳的後背上,刻著忠勇二字。
雖被傷疤阻撓破壞,但字跡依舊可見。
周興大聲道:“周家每個子弟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