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兩口茶後。李光地還是不起身,咂摸了下嘴,他輕輕的敲了敲懸於轎門口處的雲板,吩咐道:“去。請賈家小子上轎說話。”
恭候在轎子一旁的相府老管家聞言,恭聲應了聲,然後便走向站在賈府大門口保持微笑面容的賈環。躬身道:“賈爵爺,我家相爺請爵爺上轎說話。”
賈環聞言一怔。面色隱隱有些難看,道:“我這座寧國府雖然是座小廟。難道還容不下你家相爺?”
這話說的凌厲誅心,但那老管家面色卻沒什麼變化,再次躬身道:“爵爺,我家相爺只是請爵爺上轎說說話。”
賈環懶得和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計較,他哼了聲,道:“算了,我也不為難你,既然你家李相爺老胳膊老腿的不方便,那我這身強體壯的多走幾步也沒什麼問題。”
說罷也不等那老管家,徑自走向轎子,開啟轎門,上了轎子。
賈環原以為,這李光地既然給他來這一手,想必一定會仗著宰相的身份,倚老賣老,欺壓於他。
如果真這樣,賈環打算讓他見識一下什麼是二桿子脾氣!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他怒氣衝衝的上了轎子後,迎面而來的,卻是一張笑成老菊花的笑臉。
“嘖嘖,看你這架勢,果然是年輕氣盛,囂張跋扈的名頭冠你頭上還真不冤枉你。怎麼,要是老頭子我說你兩句,你還準備對老夫也抱以老拳?”
李光地面上笑的一團和氣,可該批評的話卻半句沒落下,偏生,還給人感覺,他批評的很有道理……
賈環臉上的冷笑散去了,有些尷尬道:“小子賈環,見過李相爺。”
不是他認慫,不管敵我關係如何,該有的禮儀和家教總是不能缺少的。
李光地上下打量了番賈環,笑道:“你和代善公長的不像,性子也不像。當年,就連老夫也要拜倒在代善公的絕世風姿之下。
代善公允文允武,性格儒雅出眾,與人交談一二句,便能使人如沐春風,為其儀態而心折。老夫與太上皇聊天時,還常常提起他……
再看看你,唉,雖然也算是少年英資,風采不凡。可是比起代善公,相差甚遠。”
賈環聞言,嘴角抽了抽,沒好氣道:“榮國先祖是我祖父,我不像他倒也情有可原。可你兒子還不像你老人家呢,你怎麼不說他……”
李光地聞言不怒反笑,而且笑的聲音很大,笑罷後,指著轎門口角落裡的繡墩對賈環道:“坐下說話吧,老夫今日上門做了回惡客,還有事相求呢。”
賈環也沒客氣,拱拱手謝過後,拎過繡墩坐下,看著李光地道:“您老人家乃當朝宰輔,位高權重,門生故舊遍佈朝野,哪裡還用的著小子做什麼?”
李光地不理會賈環話裡的怪味,笑道:“若是尋常難處,自然用不到你,可這件事因你而起,所以老夫不得不上門求助於你啊。”
賈環歹話說到前頭:“李相爺,小子我家裡條件不大好,自幼就沒讀過什麼書,知道的事不多,你老可別坑我!”
“哈哈哈!”
李光地聞言大笑不已,指著賈環笑罵道:“怪道太上皇說起你來,只說是個猢猻。如今看來,還是太上皇慧眼識人。小子。你不僅膽大包天,還憊賴的緊。不過這件事。卻容不得你推脫。
是這樣,我家那個混賬小子,自幼被寵慣壞了,前日,你將他揍了一頓,也算是給他提個醒。說起來,老夫還要謝謝你,但是……”
賈環苦笑道:“李相爺,我就知道一定會有一個但是。不過我提前說好。前兒個我就是不忿他們縱奴行兇,輕輕的抽了他一下,疼都沒多疼,更別說有什麼大問題了……要是他現在出了什麼毛病,你可別賴我,我是絕對不認的。”
李光地又笑了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