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老爺子生前一輩子都在忙著調理人才,牛家的、侯家的、柳家的,一個個也都被他調理成了出色的人才,可惜,偏偏他的兩個兒子卻……還好,許是他心有不甘賈家就這麼敗亡下去,難得顯靈一次,選了一個孫子調理出來。”
天涯面色有些古怪,道:“大人,您說,關於那位賈三爺昏迷中被先榮國公所救,並且叮囑他從武的傳言是真的?”
王炎淡淡的掃了天涯一眼,道:“賈環先前是什麼樣的,你不知道嗎?若非是榮國公親自調理了番,他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般?天涯,不要因為手上的人命多了,就開始不知敬畏了,這天地究竟有多大,這世上究竟有沒有幽冥地府,誰又敢說真的瞭解?本座也不知到底有沒有因果報應,但你記住一點,不知敬畏的人,一定是不得好死的人。”
天涯聞言,聳然一驚,連忙應道:“多謝大人教誨,小人必定謹記於心。”
王炎沒有再在這方面多說什麼,又回過頭打量起壁畫中的朱雀來,好似內中有無窮的玄奧深意般,怎麼看都看不膩。
眼睛看著壁畫,他口中淡淡道:“將首尾收拾乾淨,該銷燬的卷宗都銷燬吧。”
天涯聞言一怔,道:“大人,那妖女不追拿了?她要是傷了……”
王炎哼笑了聲,道:“傷了賈環?這小子精的跟猴兒一樣,在我面前演的一手好戲。那董千海的女兒在馬車內聽到他這般解釋,還會傷他?這小子在我面前都敢口舌花花,說謊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就憑這一手,那丫頭就逃不出他的手心。也不知賈代善是怎麼調理他的,卻不像賈代善,反倒是和老國公賈源有幾分相像,都是花花……哼!”
天涯跟著笑了兩聲,又道:“大人,那董千海……”
王炎感嘆了聲,道:“可惜董千海一身蓋世武功,卻識人不明,竟然被心腹之人下。藥出賣……如今他被鎖了琵琶骨,手腳筋脈俱被挑斷,**氣海被破,已然成了廢人。不過,到底是超品武宗,心志之堅韌超乎尋常,至今都未開口說出一個字,哪怕是看到出賣他的那人,居然都能保持面不改色。一代人傑豪雄啊,可惜了!”
天涯聞言,倒吸了口冷氣,道:“大人,他竟然有如此氣度?”
天涯幹這一行近二十年,見過能抗的住酷刑的人不少,死到臨頭面不改色的人也很多,可是看到出賣自己,致使他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的罪魁禍首時,依舊面不改色,這份定力,就遠遠超乎了天涯的想象。
王炎眼神有些茫然的看著壁畫中的朱雀,喃喃道:“或許,這就是超品武宗才能擁有的心胸吧?”
至少,王炎自忖難以做到。
……
“奔哥,三位韓兄,你們好著呢?”
賈環面帶燦爛的笑容,看著眼前四位……灰頭土臉的人,問候道。
牛奔和韓家三位兄弟,面色都不怎麼好看。
牛奔先“呸”的一聲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灰色的……
又粗暴的擤了把鼻涕,還是灰色的……
然後他怒視著賈環道:“看到了吧?你說我們好不好?好你個賈老三,難怪你給我們開出一天五兩銀子的工錢,我們原道你是好心,誰曾想,你真拿我們當苦力使啊!在這幹了兩天,你去看看我們睡的炕上,輕輕一拍,都是你的水泥粉末!”
賈環奇了:“你下工後沒洗澡嗎?”
“放屁!”
牛奔更怒了:“你才不洗澡呢!我們哪天不沐浴上一個多時辰?可有個屁用,你看看……”
說著,他拍了拍腦袋。
“阿嚏!”
抖落出的灰塵讓賈環打了個噴嚏。
然後賈環便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笑,牛奔就更氣了:“你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