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賀罡元死死的盯住她,莫不是她的擔心成真了吧?
想到這個,她忙告訴自己,莫要害怕,莫要害怕,這個賀罡元不過是故弄玄虛而已。再怎麼說,他也不會笨到惹一個公主的麻煩!
一番心理建設,她總算是鎮定下來。
她直起身子,款款向著靖遠帝走去。走到離靖遠帝三步遠的地方站定,而後對靖遠帝一笑,喚了聲父皇。
靖遠帝頷首,卻沒有說話,只是扭頭看向他下手的人,道:“這是賀道長,是個得道的高人,你快去見過。”
林若心裡冷笑,一個得道之人會做一個昏君的走狗?怕只是為了謀取利益和權勢,而耍些手段的齷齪小人吧!
她想著,面上沒有露出半點鄙夷的神色,轉向賀罡元,倒也沒有行禮,畢竟她是堂堂的公主,向著一個道士行禮難免被人非議。
她只是微笑著輕輕頷首,道:“賀道長真是久仰大名!今日一見,令本宮歡喜非常。”
她說著,抬首看向賀罡元,發現此人的眼睛竟然是冰冷的灰色,她頓時心口一顫。
曾經聽說過薄唇的人寡情,濃眉的人心狠,她知道這些未必是真的。可眼前這個人,有著蛇一般眼睛的人,她很肯定,心腸必然和蛇一般。
都道相由心生,一個善良之人,怎麼可能會有一雙銳利且冰冷的目光?最重要的是,他的眸子,好似死亡的顏色,令人感覺不到暖意的灰色!
被他看著,就像是在夜裡被一隻野貓盯住,就像是在森林裡被毒蛇纏上。她身上的汗毛漸漸立起來,心也跟著忐忑。甚至於,她的脊樑骨處生出毛骨悚然之感。
可,她不斷為自己鼓勁,不能表現得膽怯,不能表現得心虛,否則不是被他抓住了話柄,說她正是因為有異心才對他面露怯色?
她的雙手在長袖之下捏成了拳,面上卻是得體的笑。這個笑容,不過也不作,正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該有的從容和大方。
在她的對視之下,賀罡元竟然露出了幾分詫異,側頭對靖遠帝說道:“陛下,公主是除了陛下而外,第一個敢與貧道對視的人。”
說著,他一頓,別有深意的看了林若一眼,又道:“貧道的師父飛昇之前曾說過,貧道生有一雙陰陽眼,令凡人懼之而不敢正視。陛下因為是真龍天子,自然不懼怕,沒有想到……公主一介女流,竟然也不怕!”
聞言,林若暗暗叫苦,實在是弄巧成拙,若她知道這個賀罡元的想法,打死她,她也不敢與他正視。
在進退維谷之際,她急中生智,忙道:“本宮是父皇的女兒,雖然不及父皇一二,卻也肯定有父皇的威儀和膽色。即便,只是一點點,這也夠本宮不懼你這陰陽眼了!”
她話落,賀罡元一愣,被拍馬的靖遠帝卻是笑了。
不過,靖遠帝並沒有因為開懷而立即叫林若退下,而是看向賀罡元,道:“道長看朕這個公主如何?”
賀罡元面帶猶豫之色,道:“陛下,耀星仍然懸於蒼穹之中,卻已得了庇護,一時半會恐怕難以看出。請陛下讓貧道看過其他人……”
林若聽著他的話,心裡越加緊張。當初,就是因為耀星懸於上空,才生出那雙木女奪天下的謠言。怎麼殺了河西郡王府一家不夠,這個靖遠帝和賀罡元還要多殺幾個人。
甚至於,連她也被懷疑上了?
她胡思亂想間,聽到靖遠帝冷冷說道:“若兒入席吧,稍等片刻,待人到齊後自會開席!”
聞言,林若頷首,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位置。
待坐定,襲香上前為她倒茶,藉機小聲問道:“剛才陛下和公主說了什麼?”
林若扯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壓低聲音說道:“那個賀罡元說耀星並未隕落,而是依舊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