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是僵硬的,“念念!你多大了?還吃爆米花!”
她有點生氣了,心裡堵堵的,每一個女人在愛人面前都是孩子,哪怕到了七老八十也還有撒嬌的權利,他這是愛她?
她脾氣一來,撕掉了手中一張票,把紙屑扔在他臉上,“我自己去看!你別去好了!”然後,自己去買了一桶爆米花,回頭看時,陸向北居然還站在原地,遠遠地看著她,陌生得,就像從來沒接近過一樣……
沒錯,這才是陸向北,才是他和她原本的狀態,是她自己想得太多了……
一咬牙,一個人就衝進了放映廳。
她就是想不明白,自己錯在哪裡?她不過就是想像平常的小戀人一樣約個會,看場電影,這也有錯了嗎?就算是結婚了,也沒有誰規定已婚夫婦就沒有約會的權利?老爸和小媽還常常兩個人去旅遊呢,陸向北就連這小小的要求都滿足不了她?
氣呼呼的,一顆爆米花也吃不下去,燈卻滅了,電影正式開演,她看著身邊空著的座位,心裡空落落的,陸向北,真有你的……
電影拉開帷幕,她漸漸被劇情吸引。
故事開始於一個叫做“敢不敢”的小孩遊戲,當一個孩子問另一個“敢不敢”的時候,後者必須說“敢”,這樣才會贏回一個糖盒子。
於是,童年開始,便有了無數個敢不敢的提問:你敢不敢跳上車?你敢不敢得零分?你敢不敢吻我……
他們不相信任何規矩,世界就是個巨大的遊樂場:上課組詞,專門說髒話;用墨水噴老師;在校長室裡小便;在她姐姐的婚禮上把新娘弄哭……
儘管他們的遊戲除了樂趣之外,也常常帶來巨大的風險。兩人卻樂此不疲,這習慣直到長大了也沒改,他們什麼都敢,就是不敢承認他們相愛。
一直到大學畢業,男主深情地凝視著女主,將兩枚戒指溫柔地放到了女主手中,殘酷而意味深長地笑了,“謝謝你答應做我的證婚人。你說過我永遠不敢傷害你,我敢。”
看到這一幕,童一念的心痛到了極點,本來最近淚點就低,眼淚忍不住就掉了下來,眼前忽然多了一張紙巾,順著遞紙巾的手望過去,什麼時候,他還是來到了她的身邊?
他用力地給她擦去眼淚,斥責她,“傻,不過是電影!”
心裡一時溫暖和酸澀交替,許是電影的渲染太悲情,她竟無比珍惜眼前這一刻,他會在她看電影看哭的時候為她拭淚的一刻,之前小小的不愉快煙消雲散,她靠向他,倚在他肩頭繼續觀看……
遊戲又開始了,男主的婚禮上,女主穿著婚紗而來,問他敢不敢悔婚,被男主拖走。這一次,女主站在鐵軌之上,用婚紗矇住眼睛,賭的是男主敢不敢看著她被火車撞死,男主卻只是表情複雜地看著她,什麼也沒說,直到火車呼嘯而來,女主嚇得跳出鐵軌,火車幾乎與她擦面而過。
女主傷心而震驚地盯著男主,幾乎難以相信這一切,這一次,終於鬧翻,而“敢不敢”挑戰的內容是十年不見。
十年時間,男主收穫了一切,婚姻孩子賬號,獨獨沒有女主的訊息,而他是如此地想念她,直到他收到了一個他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盒子,紙條上只有三個字:敢不敢?他的心狂跳起來,奪門而出。
男主的生命為了那個遊戲而存在。女主一聲召喚,他就放棄一切,熱淚盈眶地奔她去了。然而,這一次,等待他們的卻是死亡。
兩人在混泥土底部被澆鑄成模,女主喃喃地說:“我們不再分開,永遠不。”
最後的對白說的是:
“有幾件事你沒叫我做,我會說敢。”
“比如?”
“吃螞蟻,罵那些失業者,像瘋子一樣愛你。”
他們快樂地笑著,死在鋼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