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得拉回局裡作進一步檢驗。”法醫有點無奈的說道:“老實說,我幹這一行快二十年了,沒見過這麼奇怪的死法,如果不是內臟組織還很新鮮,你能看出是昨晚才死的嗎?奇怪,實在是奇怪…”
白布下的屍體,呈現出一種在沙漠暴曬好幾天的乾屍才會有的模樣,四肢萎縮,骨頭上的皮肉變成一層魚乾似的東西,嘴大長著,彷彿還在繼續臨終前的哀號。在那雙失去眼皮的眼眶裡,是兩隻還很新鮮的眼珠,微微向上翻起。
看到這裡王進突然變得焦躁起來,他幾近粗暴的從法醫那裡搶過一雙膠皮手套,兩下戴上,輕輕搬動屍體乾枯的頭部,拇指貼在眼球上,將其稍稍向下翻動。
“怎麼了?有什麼發現嗎?!”站得遠遠的宋河星見狀,連忙向前幾步,站在他背後急切地問道。“你過來看看。”
長官有令,不得不從。宋河星不情不願的又走向前幾步,在屍體前面蹲了下來:“眼珠嘛,真是噁心的犯罪手法!不知道哪個變態狂乾的!要讓我抓住他…”“別吵!仔細看看!”王進將屍體的頭部向他的方向挪動了一點。
死者上眼白的中間部分,豎著一條深黑色的直線。
“這、這是什麼東西?”宋河星撓了撓後腦:“磕藥了?…也不像啊!”他看向身邊的王進,後者臉上的笑容沒有了,根據他對這位曾是他警校教授的男人的瞭解,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麼線索!
可是王進什麼也沒有說,一邊摘下手套,一邊站起身來:“將屍體拉回警局,召集所有人,回去開偵破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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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鑫生在一個警界世家,父親、爺爺,爺爺的爺爺都是警察,到了她這一輩,雖然單枝獨苗只有一個女孩,卻還是義無反顧地投身警校,當了一名刑警。她一直覺得這都是父親的陰謀,不然為什麼要給她取一個男孩的名字…與其說是家族遺傳,不如說是一種詛咒,趙家的男人三代都殉職在了工作崗位上,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是第四個,不過到目前來說,她對自己的工作還是挺滿意的。
兩口喝完易拉罐裡的熱咖啡,她看著從街對面跑過來的男人——黑色夾克,亂蓬蓬的腦袋,身材高大,臉長得也還不錯,卻到現在還沒有女朋友。根據她對這個大學時代同班同學的瞭解,他找不到女朋友實在是情理之中的事,誰願意跟一個少根筋,又正義感過度的男人約會呢?恐怕一起逛街不到一半的時候,他就忙著抓小偷去了……
你沒有資格說別人!
耳邊突然似乎響起了說話聲,趙鑫搖搖頭,扔掉易拉罐迎了上去:“怎麼樣?找到地方了嗎?”
“這一帶這些年改建得很厲害,門牌號都變了,王頭只記得多年前的地址,找起來可不容易。”宋河星一邊走,一邊從牛仔褲口袋裡掏出硬幣來,在自動販賣機前也給自己買了罐熱咖啡:“你這邊有什麼情況嗎?”
趙鑫厥起嘴巴來:“沒有。王頭到底要找什麼人啊?跟碼頭上的乾屍案有關係嗎?單憑一個老得掉渣的門牌號找人,就算是戶籍警也沒有辦法吧?”“說的就是嘛!”宋河星神秘兮兮的湊近她:“我跟你說啊,這兩天我聽人說,他前妻又找他要生活費來了,所以心情不好,千萬不要惹他啊!”“你怎麼什麼破事都知道?”“這是刑警的職業習慣!小妹妹,跟我學著點啊!”
他伸手要揉她的頭髮,卻被一把揮開了:“真是不可愛…”“你想打架嗎?!”
“你們這兩個蠢貨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