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臺下的灶膛裡,熠熠跳躍的火苗被風吹得沙沙直響,突然“啪”地一聲,斷成兩截的柴火輕輕敲打了鍋底一下。
曦欞稍稍偏頭瞧了一眼,她伸手拉住了夜闌,他其實和自己一樣有潔癖。
曦欞張開手掌動了動指尖,卻發現自己怎麼也運不起神力了。
她也沒在意,推開夜闌在灶火面前蹲下,拾起一邊的柴火就塞進了灶膛裡,即使被沾染了灰塵汙穢也似沒看見。
神力不是萬能的,曦欞也是肉體凡胎,那股力量不知何時會突然消失,力量過於強大不受自己控制……
對她來說,神力只是一種輔助,若人身心本就足夠強大,其運用無形之力時也更得心應手。
歷史上殘酷的戰爭是變質的情感帶來的,貪婪、自私、不滿……善惡就在一念之間。
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太多的人深陷誘惑而從“明”墮落為“暗”。
曦欞只是尊重宇宙法則的“平衡”在做著自己,隨心所欲不代表為所欲為,它總有一個度去平衡。
每一件事物的定論都有各自的標準,實事求是是它人性化的規則,不受以往定律的束縛。
她的一舉一動都被夜闌收入眼中,但他並未上前幫忙,有始有終是曦欞一貫的作風。
曦欞和林輕綿一樣,較真、要強等性格總是隨心所欲地表現。
夜闌和她之間總有一種默契,對於她的情緒他總能很輕易地心領神會。
“神力對我來說本就可有可無,只要能守護好世人就好。”
曦欞拍拍手上沾上的柴屑,站起身將灶臺還給夜闌。
“只是,一直陪伴的東西突然消失,會有些寂寞。”
夜闌完全沒有要安慰她的意思,因為他了解她只是對發生的變化有些驚訝而已,可他視線中帶著的擔憂讓曦欞不自覺地就開了口。
曦欞本不孤獨,可總感覺生命中少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她從未主動向他人表露過真情實感,作為神女的存在只是利用自己的能力引導世人走向聖潔之路,曦欞是他人的精神信仰。
“你守護世人是責任,而我,惟願護你一人,我永遠站在你回頭就能看見的地方。”所以,你並不孤單。
夜闌習慣了守護他人,但他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人的七情六慾、堅強和脆弱他都有,曦欞也一樣。
不管他人如何看待這位神聖不可侵犯的神女,在他眼裡,她也是和他一樣需要被愛、被守護的存在。
曦欞一醒來就被賦予了神女的責任,她是全天下的神明,了無牽掛何須他人守護?
不只是全天下的人,聖女們對自我的認知也是如此。
曦欞從未覺得有何不對,因此對於長老們提出的“學習”和“恪守”她並不覺得苛刻。
“為何不是站在身旁?”
曦欞沉默了許久,看著為她洗手作羹湯的夜闌的背影,她輕輕開口。
夜闌不敢回頭,他怕看見曦欞天真的表情,滿心歡喜帶來的是自己自作多情。
“……”夜闌又一次躲開了,他承認自己很懦弱,越愛他就越膽小。
夜闌從不信自己的命運,他堅信自己能夠很好地逆轉,有她在他就有支撐下去的力量。
可最近的變故動搖了夜闌的心,這一切似乎有著更大的陰謀,他不得不重新重視自己“天煞孤星”的命運。
就在那一瞬間,夜闌看到了自己不一樣的每一段“經歷”。
每一個他都有自己的心上人,但他們之間總是有緣無分。
她總有悲慘的身世和經歷,每一次都與他擦肩而過,即使見面也只是點頭之交而已。
夜闌一次又一次看著她悲慘身殞卻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