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輕描淡寫的,過程的艱難絲毫不流露。
如果是之前,蒼海很可能會豎起拇指沖她比個&ldo;贊&rdo;,再痞痞誇一句您可真彪悍。
然而這一瞬,突如其來彷彿水銀瀉地的情緒是心疼抑或是憐憫?那麼深那麼重堵在他喉口,令他除了吸菸竟無言。
煙霧繚繞中,他藉著餘光默默打望她。十八歲,多好的年華啊!
假設她有一個正常的原生家庭與童年,這會兒她應該正瘋狂刷題備戰高考呢吧?或許還會有一個寵她的小男友,跟她悄咪咪談場青澀美好的初戀。
可惜世事無假設。
即便她皙白肌膚纖細骨架讓人無論如何難把她同&ldo;力量&rdo;或&ldo;殺戮&rdo;這樣的字眼掛上鉤,真實的她卻是,強悍到可怕。
她一早偏離了正常女孩兒正常成長的軌跡並永無回歸的可能。
旁人的心疼與憐憫,於她似乎亦是無稽且多餘。
一支煙將盡,蒼海在外窗臺上摁熄了菸蒂。待胸腔裡所有的煙霧與鬱氣徐徐吐淨他方慢慢掩好窗。
&ldo;晚上你住哪?&rdo;轉過身靠著窗臺他再次直視她的目光又恢復了慣常的輕省,櫻花唇倏爾微勾一抹吊兒郎當的笑:&ldo;不嫌棄這兒簡陋,就跟我住這兒吧。&rdo;
桑湉:&ldo;我隨便。&rdo;
她來時坐得他的車,走時她也想一起走。再者,盛子浩約的臺釣賽在明晚,來回折騰忒麻煩。
&ldo;那我們今兒夜釣一場讓我見識見識你水平?&rdo;
&ldo;不釣!&rdo;桑湉毫不猶豫回絕得巨斬截,&ldo;天天熬夜,我可吃不消。&rdo;
說完她果真打了個悠長的哈欠‐‐困吶!
屁股搭坐在大理石窗臺上,蒼海翹著二郎腿垂首靜靜俯視著她。
從這個角度看,她額頭圓潤又飽滿,睫毛長長卷卷像個洋娃娃,因為打哈欠削挺鼻樑小貓一般微皺起……
呵。默默搖頭蒼海笑了笑。不親眼所見誰能想到這狠丫頭也有如此軟萌的時候?
而她長發盤綰露出天鵝一樣柔婉的頸項,修頎四肢賽雪欺霜膚如凝脂,肩胛兩片薄骨纖巧似蝴蝶半開的翼,凹陷脊溝顆顆如珠讓人有撫觸的渴望……
自上而下,自上而下他在她不留神的當口兒細細端詳她。她打小就是個漂亮至極的小女娃兒,負手站在盛夏的水塘邊,八歲的她同時有稚童的天真和成人的冷酷。這種矛盾的特質在她真正長大後並無改變。
改變的只是,她愈加囂艷卻不自知。
指間把玩著打火機,蒼海問桑湉:&ldo;我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rdo;
桑湉摶手揉了揉打哈欠催逼出來的淚:&ldo;沒。要不我也睡醒了。&rdo;
&ldo;你真每晚九點睡?&rdo;
&ldo;累極了不到九點也會睡。&rdo;
&ldo;那你不是一點兒沒有夜生活?&rdo;
&ldo;我一個搞競技運動的,要什麼夜生活。&rdo;
&ldo;以後有了男朋友難道也這樣?&rdo;蒼海說完寄個兒都覺得寄個兒太無聊。
桑湉:&ldo;有了男朋友睡得還要更早吧。&rdo;
蒼海噗一樂:&ldo;你個小丫頭說話怎麼這麼汙。&rdo;
桑湉嗤地回他一個譏諷的笑:&ldo;難道不是麼,老司機。&rdo;
&ldo;哎喲我說你對漢語言文化的發展程序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