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一年,他驟然失足時,是厲桀一把薅住他,奮力推向一旁緩坡處。而厲桀自己則因用力過猛一腳踩坍承重點,從立陡山崖直墜入澗谷……
救贖。
人人都需、都在尋找著救贖。
這麼多年,桑湉也好,薰醬也好,包括絲絲和加瀨們,都認為他在克盡故人情。
事實卻是他一直在贖罪‐‐
贖他完好無損的生之罪,贖老友因他以致的殘之罪。
☆、第 62 章
從八點二十分到十點一刻間,是此次天文大潮的高|潮期。
儘管有釘鞋,儘管穿著救生衣,儘管直升機密切留意時刻準備著救援,海浪每每撲擊到腳下,於人的心理仍是極為殘酷的震懾與考驗。
或許阻礙前進步伐的從來不是實際的困難,而是人的畏懼心。
由此大鬼礁四下,又有五名選手捱不住選擇了棄賽。
按比賽規則,下注截止到十一點整。也就是說,看客們只能憑選手們前六個小時的表現,判斷誰贏面大。
宴會廳裡已嗡嗡聲一片,所有人都承認桑湉釣技膽色實在是亮瞎眼。
可賽時還剩辣摸多,她一個年紀輕輕小女娃兒……
也許,再過一小時,甚至再過半小時,她就體力不支累趴了。
而能大老遠跑來觀賽的都不是尋常的瓜眾,磯釣賽雖無明文規定下注必須多少日元起,但幾屆下來自有不放檯面的規則,即下注至少一千萬日元起。
所以桑湉名單下迄今除了星野豐仍無人下注。
畢竟,上千萬日元不是小數目,就算是一生放蕩不羈愛赤激的大佬們,也都謹慎再謹慎。
3形礁崖下,蝠鱝群突遠匿。
桑湉正納悶兒,磯釣竿傳來有魚咬口的輕震。
她能感受到漁獲的掙扎,也能估摸出份量不輕,但這種魚她之前肯定沒釣過‐‐那種扭動帶來的手感很陌生。
收線復提竿。待漁獲躍離水面那一剎,眼尖的桑湉不由猛地罵了聲:&ldo;f-u-c-k!!&rdo;
那哪裡是魚啊,那分明是一條海蛇!
半空中目測長約三米多,成年男子小臂般粗細,背腹黝黑體側杏黃,扁頭長吻,桑湉曾在資料裡看到過介紹,是一種純水棲海蛇。
桑湉僵住了!
下一秒她倏地抽出腰帶環上掛的那把宮崎屻給她的阿拉斯加捕鯨叉,對著磯釣竿竿把一刀劈下去。
捕鯨叉鋒銳無比的利刃,斫斷竿柄不費吹灰之力。五米多長的竿身,連著釣組和海蛇,直直墜入海面。
然而這僅僅是開始,能讓魔鬼魟齊齊遠遁的,是不計其數的海蛇群。
它們既有桑湉剛剛釣上的長吻蛇,又有通體青藍交錯的黑頭蛇,還有明橙底色橄欖條紋的扁尾蛇……
潮位進五後形成的亂礁外側漩流區,是魚道,也可以是蛇道。
它們與蝠鱝食性一樣專吃浮游甲殼生物和小海魚,如此饕餮盛宴,它們又有什麼理由不來呢?
是精神作用麼,風似比之前更勁烈。
海水在引潮合力與風的雙重作用下,狂暴地擊打著礁崖。
不過驚濤拍岸捲起的不是千堆雪,是逐浪翻湧色彩斑斕的海蛇。
若是純水棲的也罷了,其中偏有那兩棲類海蛇,一旦被潮頭衝到礁崖近頂端,生物本能令它們很自然地竭力向上爬。
宮崎屻起先也似桑湉那般愣住了,很快他反應過來一把擰下抄網框,精鋼所制能伸縮的抄網柄被他抻到最長緊攥於左手,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