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太子在說那句“從來沒有哪個女子敢如此對孤”的時候,微微一頓,他雖甚愛沈清苓,那一下突然想起那個頗有幾分神秘的翹楚。
*****
大理寺官員營帳,每人獨立一帳。
從林地裡歸來,沈清苓剛邁進自己的營帳便感覺到不妥,帳內黑暗,她雖看不真切,但卻隱約感覺到整個帳子瀰漫,充斥著一股強烈的危險氣息。
有人進了來!但賬外數名護衛嚴整,又另有上官驚鴻派給她的暗衛暗中照看著,誰有著本事能瞞過所有耳目,進入她的帳子?
她正想著是自己多心,黑暗裡,卻見有什麼從榻上起來,一個人冷冷和她擦身而過……
她心裡一震,沒有細想便從身側抱住了對方。
“驚鴻,你怕我有事,剛才讓鐵叔守在那邊,又在這裡等我回來,對不對?”
“全天下人有事,你沈清苓也不會有事。”男人低沉的聲音挾著涼薄的冷笑。
沈清苓一驚,緊緊攥住他的手臂,她知道,他必定捨不得粗莽待她。
“驚鴻,今晚別走……”
******
翹楚帳子。
剛下床步到簾口的地方,從微撩起的厚重的簾帳縫隙裡可以看到外面還是一片漆黑,還有簾外丈護衛的厚重的盔甲、玄黑的靴子。
他還沒有回來。
在這後半夜裡,肩上的傷又有些疼痛起來,而夜也越發寒冷,霜霜的,麻痺著身子、手足。
她凝了眼案上的灰燼和昏暗的燈火,慢慢湊首過去,將燈火吹熄。
彷彿聽到那遙遠的歌聲。
有些事情你現在不必問,有些人你永遠不必等。
誰都厭黑,燈照歸人,但她知道他不會回來了,所以,這次她不必留燈,以後也一樣。
她安靜地將身上冰冷了的白色外袍脫了下來,疊好放到榻沿,抱著冰冷的身軀進了同樣冰冷的被子裡……
這寒冷的一宿,倒是怕明天會犯病,剛才隱約看到老鐵給他帶了大氅,也許,剛才該將那大氅奪下的。
也罷,那氅子與她何干,又不是她的,罷了。
164 篝火夜比試——夏王的狐裘(1)
夜,方鏡營帳。
“我沒有理由留在這裡,方主簿。”
“這麼急回去,是為了翹楚吧?”沈清苓垂首看著自己空空蕩蕩的手,復抬頭看向那抹已走到簾口處的冷峻身影冷冷笑道。
“隨便你怎麼想。”男人的聲音蘊著濃濃的譏誚,“你心裡可以有人,我便不可以嗎,何況除了那個人,我二哥不也是你裙下之臣嗎?”
心裡,他心裡有翹楚……沈清苓彷彿一下被人捏緊心腔,無法呼吸,卻隨即想,那豈不是他的氣言,思來想去,咬牙道:“且先不說那人,你二哥那裡,若不是為你,我能在他身邊這麼多年?我知道你氣惱今晚之事,氣我剛才不跟你一起離開,但我也只是為了查出他的新眼線!”
睿王將手中欲要投出引開帳外護衛注意的幾枚碎石扣回手中,微微一笑,負手頓住腳步,“哦,敢問方主簿查到什麼?”
沈清苓知他有意為難。今天晚上太子過來她的營帳,二人才傾談一陣,她卻聽得他兩次問帳外護衛時辰,便留了心眼……畢竟,他若回去翹眉的大帳,根本不必顧及時間,後來他走的時候,她便悄悄跟了過去,果然讓她發現了新情況。
然而太子和那眼線二人說話聲極小,她無法聽到真切內容,她便派人找到老鐵,將睿王帶過來。一為他耳目靈敏,好竊聽那二人的話,二來她度他今晚大有可能宿在翹楚帳內,也想借此將他帶出來。否則,老鐵也是耳目靈敏之人,倒非要他不可。
此時,她也微微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