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樂六他們之間的差別,“我既答應了舅舅,為他死了也沒什麼怨言。”
心意早定,決絕之語隨口便來,王師毅不懂為何樂六還以為自己能說服得了他。
可樂六沒有跟他想到一處。
“你這是在怪我上次的事情?”樂六口中的“上次”,王師毅還真的不懂,“我答應你要把你扯回身邊,但我沒想到宮寒飛能下狠手。”
王師毅這下懂了──怎麼到現在,樂六還把他做“玩意兒”當成自願?還以為他會留戀樂六?還以為……他會因為樂六隨口許的諾言而斤斤計較?
這家夥心裡到底是怎麼長的?還是說失了白熒血,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想不清楚?王師毅覺得可笑,但真是笑不出來,自己也不知道臉上什麼模樣,只是相對的那張臉上,又露出了罕見的神色。
“甩了讓你受累的事情,跟我走吧。”嚴肅,甚至是莊重,這是樂六能說出的,最理智的話了。
就好像那些江湖兒女情定終身似的。王師毅再聽一遍,總算感覺到怪在哪兒了。
樂六和王師毅,終歸不是那些逍遙天涯的小兒女。仇,恨,立場,過往,每一樣都足以絆住雙腳,讓他們倆難以邁近一步。
回答樂六的話。回答吧。王師毅想要說服自己,可所有的聲音都堵在身體中,是與否,同意與拒絕,沒有一個能說得出口,只是將王師毅不停跳動的心凍結在原地。
可是,身體卻再一次忘了主人的意願,被樂六那一句話激起波瀾,把潛藏的熱意都翻了出來。
凌風草。
或許不是。一來到山谷中翻卷上下的火熱又在體內攪動了──凌風草不過是禦寒的草藥,跟那些下三濫的春藥可沒有相同之處。儘管聽樂六那麼說,又目睹了馬菡中的情事,可王師毅的判斷力還在,緊抱著凌風草這最後的藉口,那也是他自欺欺人的事。
會因樂六一言一行而悸動的身體,王師毅再也找不出別的說辭了。
死死盯著樂六,王師毅咬了咬牙,扯起指間皺成一團的衣襟,閉起眼,將唇湊了上去。
管不了找不準位置撞得生疼的牙齒,王師毅想起前次肉體交纏中的那些唇齒廝磨,憑著清晰的記憶,還給樂六。
樂六還是冷的,無論哪兒,都冷得合乎他驅屍鬼手的稱號。但王師毅已經不堪承受比自己更熱的事物了,在他眼裡,他像是渾身熱情,而樂六卻不給他對等的東西。
時日已久,他被樂六琢磨成了“玩意兒”,可樂六,到底還是沒有被他改變。
陣陣心亂,王師毅按捺不住,自暴自棄地將自己埋在樂六的唇間。毫不柔軟,樂六就是個被凝凝露變得冷冰冰硬邦邦的驅屍人,可是王師毅一旦開始了什麼事情,就不會停下。似乎滿帶怒氣,他粗暴地撬開樂六的牙齒,像前面樂六對他做的那樣,發狠攪著沒有動靜的舌頭,反倒是像他在討好樂六了。
理智告訴他不應該如此,不應該瘋了似的逼上樂六,逼上他本該仇視本該痛恨的人,以錯誤的方式開始他的報復。
說到仇恨,王師毅對樂六,已是深恨刻骨。
“樂六……樂六……樂六……”一時間差點喘不過氣來,王師毅狼狽地移開嘴,嗓子裡憋著的聲音傾瀉而出,竟是一遍又一遍樂六的名字。
指尖越收越緊,王師毅覺得自己快要將樂六的衣服挖出洞來了。
“樂六……樂六……樂六……”聽見自己的聲音,王師毅趕忙咬上下唇,可那些憤憤的呼喚自齒縫裡迸出,乍聽之下,反倒分不清他的情緒了。
不知不覺,熟悉的手搭在他的後頸上,來回摩挲,像是要去揉弄他越來越亂的頭髮。
“……怎麼,藥效又來了?”樂六摸著他開始發燙的後頸,只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