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如小米粒般大,等真進了口中,可完全不一樣。每隻蟲子不知道有幾隻小足,王師毅數不過來,覺得那些小足一步接著一步,從唇齒上爬過,進而是舌尖到舌根的距離,每一步都點在他口內,像是用細針玩笑般淺淺地戳著,絕不傷身,但每觸一下都能引發他的顫抖──想想夏日裡蚊蟲的叮咬,那還有一針見血的爽快,可是這些小蟲不懂,它們只是在找著什麼東西,都不是一個方向,有的找對了,有的乾脆攀著牙根在口內轉了一圈,也沒找到行進的方向。
癢得出奇。才剛等那些小蟲都爬了進來,王師毅渾身都浮出了汗珠;那種綿綿不絕的觸感,令人想用手指在嘴裡胡亂搗弄一陣。
隨著爬進來的蟲子數量增加,王師毅的痛苦也漸漸攀升上去。用刀,或者劍之類的,在裡面劃下一層血肉,連同那些蟲子那些細微的感覺一起──說不定那時都不知道疼痛,只要它們都脫離了身體,便是爽快。
“嗯?真像那庸醫所說,搖暈了?”樂六聽見王師毅從嗓子眼裡嘶啞地發出聲響,雖不清晰但也淒厲的,疑惑著,動了動右手;王師毅感覺那些小蟲也變了方向──原來那些東西也受著樂六的掌控,不論是動不了的身體還是折磨著他的蟲子,都是樂六操控的。
王師毅發出的細弱悲鳴聲持續不斷,樂六封了他的聲音,可阻不斷那種響動;聽著實在不耐,向他口中探看一番,忽地讓他閉上了嘴巴。
這下嗓子裡的響動徹底變成嗚嗚的低音,王師毅自己聽著,就像路邊野狗襲人前的蓄勢一般,憤怒不已。這下合上了嘴巴,那些蟲子成了含在體內的東西,瞬間都找到了方向,聚在一處爬了起來。極恐怖的感覺,順著喉嚨的內側一點點向下,那些細小的足尖點著跳著,教人恨不得割斷了喉頭。
“怎麼這樣就受不住了?後面的該怎麼辦?”樂六一說,王師毅才想起他手中還是一半的蟲子,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是不是不知道我要放這些進去幹嘛?”樂六看見那眼神,知道王師毅直盯住剩下的小蟲,特意放在離他眼睛近點的地方,“別怕,它們不是一直住在裡面,等上面的和下面的咬在一起,它們很快就都死了。”
……“上面的”……和“下面的”……王師毅感覺到那些“上面的”小蟲已經爬到胸口,磨人的痛苦令他恨不得去撞頭邊的木板,又聽樂六說到“下面的”,疑惑得忘記了胸中的騷動。什麼“下面的”?
樂六知道他疑惑,笑了,也不多解釋,拎起手指,舞動起來。王師毅第一次看樂六手指上有這麼大動作,那幾根細長白皙的手指在幽暗的燈光中上下襬動,是極美的畫面,美得有種妖異的感覺。
王師毅的目光被拖在那手指上還沒反應過來,他自己的雙手竟然動了起來,自顧自地扯開腰帶衣衫。若說先前不能動只是被剝奪了自由,現在是被人操控起來,有了不出於己意的動作。
這就是驅屍樂六的看家本事。只是平時都是驅動毫無知覺的屍體,眼下是個活人,是王師毅這個五感尚存的活人。
似乎不像操控屍體那般輕鬆自如,樂六指上動作越來越複雜,可王師毅的雙手仍舊不全聽他使喚。
“若不用這辦法,你看,就是不大聽話。”樂六像是也費盡力氣一般,扯著王師毅雙手抖動著要解下褲子。王師毅聽了有點明白,那個谷角給的,不論是藥,還是蟲子,都是讓樂六能找個法子好好地控制活人的。
樂六說撐過今夜事情就好辦了,王師毅也明白了,他撐過去了,就徹底成了樂六的玩具,最新奇的玩具,活生生的玩具。
行屍走肉。王師毅覺得與其這樣受辱,不如在城郊就死在“師文”之上,倒還乾淨些。正想著,就看自己的手褪下褲子,將身體暴露出來;在別人面前袒露身體,王師毅平時也許不會在乎,可現在這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