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也不知道為何要提醒他這麼一句,宮寒飛說過算了,不提也罷。
但擱在樂六耳朵裡就不一樣。樂六臉上一貫平靜,心已經回自己屋裡去了。
記得谷角曾經說過,心病要心藥醫,王師毅這種說什麼都不往心裡去的情況,壞透了。記得谷角還說過,多給王師毅一點空間,把他心裡那些淤堵著的東西散一散,好得會快些。所以樂六放王師毅出去了,隨便走走,就算是在安德城門邊坐著曬曬太陽也挺好,好過白天跟一個幾乎不會動彈的人對坐在屋裡大眼瞪小眼。可真放他出去,樂六又不幹了。安德與赤目血魔有些瓜葛的風聲大概已經在江湖上散開了,整日都有些無聊之人前來探看。傻點兒的看看就走了,還好;凡是要過夜審視的,都會被樂六俘來炮製一番,就成了他們這邊的“兵力”了。怕就怕把王師毅白日裡放出去,碰見一個兩個,好死不死還是王師毅廣交的天下友之一,那就又給樂六添麻煩了──放幾個徒弟過去,再自己丟下城裡的熱鬧,急著對付那些人,連喘口氣歇息的時間都不給。
以樂六慣常的性子,什麼心病心藥的,不過是個玩意兒,找個去處往那兒一扔,也不必多管他,要怎麼擺弄就怎麼擺弄。
但是對著王師毅,樂六手下似乎輕了點兒。僅僅是一點兒,也是最可怕的那一點兒。
谷角那些若有所指的話、含沙射影的眼神樂六清楚,只不過既然谷角嬉皮笑臉,他也能跟著在心裡一笑了之。但宮寒飛不同,宮寒飛不喜玩笑,最近卻也懂得如何變著法子要他窘迫,樂六聽在耳中,不是個滋味。
不過是個玩意兒。樂六死死守著這句話,每日與自己唸叨了不知多少次,但一對上王師毅那雙澈亮得有些空蕩的眼睛,就藏了起來,再也不出來。
這幾月,王師毅不像過去,反而一直盯著他看,也不知道在打量什麼盤算什麼,只是緊盯著他,並不說話。過去那眼睛裡還是怒火中燒是不忍其辱的,現在卻一點沒有責備的意思,透著光,黑漆漆的,幽深不見底。
樂六不怕王師毅,一點也不怕。樂六怕真把王師毅關起來了,那目光卻更加清澈了,到那時他該怎麼辦?
所以,樂六得把王師毅關到別處去。每日等太陽落山了過去看他一看,要去要留也隨意得很,至少晝裡不必再對著他,自己也舒服。
總算定了件心事,樂六見宮寒飛一副要出行的模樣,便抖抖袖子,回屋裡去。畢竟安德若是沒宮寒飛鎮著,管起來不大容易,還得占上先機。
作家的話:
血魔要去找那個性格叛逆一身反骨的武林盟主張鈺暉打架咯~~就要遇上他家那位了~~~嘿嘿嘿
玩意兒47
發文時間: 2/3 2013
樂六剛到屋裡,還沒坐定,一直不說話的王師毅竟然翻身起來,問道:“你那鉤子,能拉得多遠?”
這王師毅,平時逼著趕著要他說話,他也不願,到後來樂六煩了,任他沉默去,怎麼今日一反常態,說起話來?
“你問這個做什麼?想偷偷跑了,還是想截斷聯絡?”樂六照例不屑地問,一副不大理睬的模樣。
王師毅倒是練成了應付他的辦法,繞過問題,只問自己的事情:“能拉到京城麼?”
……你當我是什麼?也不想想就算是一根棉線,要拉到京城,需要多少長度。樂六覺得王師毅問得好笑,可把這話放在心裡仔細琢磨一番,滋味不大對。
京城……聽說河沙門就在京郊……
樂六有了種猜測,八成是準確的。他不再想下去,只說:“斷然不可。”
王師毅眼中的光立即黯淡了許多,樂六看在眼裡,他果然猜對了。
“你要回河沙門是麼?”原